264 离开吧,找个干净一点的地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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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离开吧,找个干净一点的地方

2016-02-09 作者: 茯苓半夏

264 离开吧,找个干净一点的地方

“唐唐,来了?”苏诀一开口,语气里就带了几分难得的讨好。

真是难为他了,一百四十九个未接来电,他那脾气何时这么对人死缠烂打过?

沈春光是第一个,又见他形貌疲惫萧索,不免有些心软。

“抱歉,你是不是等好久了?”她边说边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也挂到架子上。

苏诀立即回答:“没有,我也刚到一会儿。”

“哦……”

两人就这么冷场了,最后还是苏诀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坐吧,坐下说。”

沈春光便坐过去,案上摆着成套的盖碗和茶具,水已经烧开。

苏诀镊了一块压成扁圆形的小茶块到她面前的盖碗里。

“普洱,你爱喝的。”

“谢谢,可我现在不爱喝了。”

苏诀也不介意,继续倒水洗茶:“没必要,人的喜好很难改,你以前就爱喝普洱,现在也一样,就像你以前放不下他,心里纵使再恨再怨,三年过后你绕来绕去最终还不是要绕到他身边去?”

苏诀这话的意思沈春光听得懂,说白了他是介意,介意昨晚关略接了他的那个电话。

沈春光也没打算瞒着。

“前阵子我出了点事,所以最近暂住在他那里。”

“我知道,你出来一趟还有这么多九戎台的人跟着,想必出的也不是小事!”苏诀说话的调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淡,只是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一会儿工夫已经将茶泡好,挪到沈春光案前。

“不说这些,尝尝。”

沈春光留意对面苏诀的样子,整个人都明显瘦了一圈,毕竟也在看守所里呆了这么久,吃不好睡不好,肯定会瘦,但脸上没有太多颓靡之情。

难怪之前田信和陈律师都说他在里头的状态不错,之前沈春光只当他生性稳实,原来却是他早已大局在握。

害她白白在外头担心,日夜吃睡不好就说了,甚至为了替他寻证据没少受关略羞辱。

沈春光想到这些不免就觉得心里委屈,没喝他泡过来的茶,只抱手靠在椅背上:“我还以为你找我有什么正事。”

“正事?”苏诀苦笑,“正事你不都知道了?”

“……”

“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沈春光倒一下子有些接不住,她没料到苏诀会这么回答。

“所以你是承认了?”

“没什么承认不承认,事实就是这样,关键是听的人怎么想。”

“我怎么想?”沈春光哼了一声,“其实说白了整件事跟我关系不大,更何况这是你们苏家的事,只是我惊讶苏总原来你还藏了这么深的本事。”

一场好戏,搅得整个苏梵和珠宝届都风雨翻滚,这两天沈春光也仔细想明白了,其实真跟她没关系,除了苏诀刻意隐瞒她某些事实之外她也没有受到太多实质性的伤害。

她这么愤慨无非是觉得人心荒凉,又有些怒自己不争气,一个与自己相处了三年的人她尚且看不透,还有什么理由喊着要回来报仇。

从玉麒麟的真相被揭发到现在,一波波巨浪朝她盖过来,仔细想想每一片巨浪都不曾跟她有关系,她一直是最无辜的那个人,但最后总被牵扯其中。

如今也是这样,浑浑噩噩地被牵到了这起藏毒案里,她之前还以为自己察觉得很早,从怀疑范庆岩和苏霑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营生开始,她还一味提醒苏诀去查,到了缅甸又意外发现了营地仓库里藏的那些碎石,自以为洞察力不错,可到头来才知道原来苏诀和关略早就察觉,不仅察觉,还已经撒下大网。

苏诀要把苏霑和整个苏梵拉下水。

关略要清理门户,铲除异己。

他们各自都有目的,暗地里在布局谋略,只有她像个傻子,站在明处一事无成。

好吧,她承认她不聪明,以前虞欢喜就老说她,说她脑子里只有一根筋,那根筋还是直的,想人想事从来不舍得拐个弯。

现在三年过去了,她经历了这么多事,自以为脑子里的筋已经学会拐弯,可还是技不如人。

拐弯也没有用,这世上大有高山海洋,重峦叠嶂,她那颗小心思根本淌不过去。

沈春光看着瓶子里那枝早发的梅花发笑:“骗我是不是觉得很有趣?”

苏诀也不想解释,很多事情她不可能明白。

“唐唐,你有时候过于善良。”

“善良?是傻吧!”傻才会被他骗得这么团团转。

苏诀苦涩笑了笑:“随你怎么说吧,但有件事你必须要相信我,我是瞒了你许多事,但我的初衷是好的。知道太多反而不安全,所以我才故意不跟你说。”

这话听着就像狡辩,不过沈春光也无所谓了。

“我只是好奇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现在苏梵因为这案子已经声名狼藉,走私逃税案还没判,所以账户资产都还在冻结中,大楼也封着,沈春光思来想去还是想不透苏诀要这么干的理由。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男人肯定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接下来怎么做,我还是那句话,你不需要知道,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呵……那就死死瞒着吧。”她也没兴趣知道,扫了苏诀一眼,他眼里有疲惫,也有冷清。

这个城府极深,贪欲极强的男人啊,他的终点到底在哪里?

“能不能再问你个问题?”

“说。”

“你费尽心机导演这场戏,自己能够全身而退的把握有多少?”

苏诀手指绕着杯沿想了想:“五成!”

“五成?也就是一半?”

“对!”

沈春光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伸手向苏诀比了一个数字:“七年,陈律师告诉过我,如果你的罪名成立,至少也要判七年,你知道七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一旦这件案子有任何差池,你便再也没有翻身之日!”

苏诀不免发笑,心里又涩又暖。

“我知道,陈律师也跟我说过,他还说你在外面很担心我,所以仅为这一点我也很欣慰。”

这句话是真的,他在里面呆了这么长时间,沈春光的关心和在乎是支撑他挺下去的信念之一。

“谢谢你为我这段时间做的所有事。”

虽然这些事最终未必能够帮到他,但是她有这份心就已经足够了,他心存感激。

“可是你当时都不愿意见我!”想到这沈春光又觉得委屈,她好不容易求着关略带她去看守所,弄到最后苏诀却拒绝见她。

苏诀沉了一口气,伸手过去捏住沈春光搭在桌面上的手臂:“对于这点我也要说声抱歉,但当时那种情况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怕看到她担心难过,自己忍不住把事实告诉她,有时候确实是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好,就算你不愿见我,那有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五成的概率,一半啊!”

他有一半会赢,也有一半会输。

赢,他自然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输,便是后半生声名狼藉,一无所有。

这场赌局太大了,筹码压了这么多。

沈春光死活都想不明白。

“难道利益在你心里真的这么重要?重要到可以摒弃兄弟之情?重要到可以抛开自己的安全不顾?”

苏诀被她逼问得无所回答,手指轻轻刮了刮眉心。

“可能是吧,很多事在你眼里或许觉得不可思议,我做这么多无非为了一个利字,但事实或许不是,不过我也不想解释了,只是有句话你该听过,置之死地而后生。”

苏诀将扶在额头上的手挪开:“这么说吧,其实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在不断进行着一场又一场的赌局,而我的身世你也清楚,我无权选择自己的父母和出生背景,所以第一场赌局我就输了。”

苏诀稳稳缓口气。

“十二岁的时候我母亲去世,没几个人知道她的死因,去世之后我联系上了我父亲,我记得当时他给了我两条路选,第一条:他出钱,送我去国外读书;第二条:进苏家,承认我是他苏闳治的儿子。”

他说到这停了停,突然问沈春光:“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一条?”

沈春光想了想:“应该是第一条吧,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第一条。”

因为第二条路便意味着寄人篱下,面对冷言讽语,这对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来说未免太残忍了。

可是苏诀却苦笑:“我选了第二条,路不好走,但未来还有无限可能,最重要的是我终于有了父亲。”

沈春光听到这的时候心里不觉就被撕扯了一下。

“那你觉得自己选对了吗?”

“说不清,可能选对了,可能这条选择题无解,无论我怎么选都是错。”

“为什么会这么说?”

苏诀一时没说话。

沈春光绕开这个问题:“然后呢?”

“然后第二年我便进了苏家,日子可想而知,我这出生在苏家肯定不好过。”

连他唯一的至亲之人苏闳治都对他不管不问,苏家其余人就更不用说了。

“好不容易我熬到大学毕业,分配到市立医院实习了很短一段时间…”苏诀讲到这便抬头看了沈春光一眼,笑容瑟瑟,“也就是在那一小段时间里我在医院认识了你,可惜你没记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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