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黄泉路（2 / 2）

又开了一会儿，算是看见了一个小集市，我下了车问了几个人，奇怪的是他们都不知道那地方还有个村子，还有个好心的大妈对我说：“小姑娘，这附近的村子我都熟，可是你说的那地方我还真是不知道。该不是你们看走了眼，或者是山里的某个犄角旮旯的。要真是山里的犄角旮旯，你还是别去了，你这细皮嫩肉的，哪能受得了这些啊。”

我谢了大妈，刚想走，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姑娘，你跟我来一下。”

我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婆，她应该是来这集市卖东西的，面前一篮子的鸡蛋。我忙帮老婆婆提起了篮子，然后回头看了一下郁垒。

郁垒朝我点头，让我跟着那老婆婆。我提着鸡蛋，想上去搀着老婆婆，却被她轻轻拍在手上：“小姑娘，老婆子还没老到走不动。你跟着我过来就行了。”

我跟着老婆婆进了一条小路，到了一处破旧的房子面前。

“这就是老婆子住的地方，老婆子一个人，住的也不好，你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不要嫌弃。”

我连忙说：“当然不，我老家也和这儿差不多，我当然不会嫌弃。”

老婆子笑笑，推门进去。一阵霉味从门里涌出来，呛得我咳嗽了几声，连忙捂住了嘴巴。

“进来吧。”老婆婆打开了里间的门，我一走进去，就看见墙上贴着各种各样的照片。这些照片实在是有些年头了，基本上都能当作是古董了。

这些照片，有些是几个笑得明媚的孩子，有时候则是一家三口，每个人的脸上都十分淳朴，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人了。

“这些是……”我好奇地看着老婆婆。

老婆婆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神情：“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我觉得她肯定是在说笑了，除了一家人，那些人一看就是没什么关系的，就连长相都不像，怎么都成了老婆婆的亲人了。

看出我眼中的疑惑，她笑了笑，嘴角一抹苦涩：“其实，他们都已经死了。你说的那个村子，其实早就已经不存在了。我在那个村子长大，有一天晚上，山洪爆发，我那个时候正好被我父母送到了姨妈家，侥幸躲过了一劫，可是全村183个人，却没有一个人活下来。我回去就只找到了这些照片。”

浑浊的目光中，隐隐透出了些泪光。

“死了？”我看着那个村子，却像是一个有人住着的村子，甚至还有炊烟升起，怎么可能全村的人都已经死了。我把刚刚看见的跟老婆婆一说，她的目光中猛地迸出了希望的光芒，拉着我的手：“我带你们去，是他们来接我了。接我回去，接我回去的……”

老婆婆上车的时候，车上的人都没有说话。郁垒目光深幽，我知道他应该是知道了我刚刚和老婆婆说的话。

这些事情即便是他和小黑，都暂时无法解释。刚刚的村子，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看见，那还可以说是幻觉，可是不止我，车上每一个人的看见了，那即便是幻觉，也有问题。不管怎么样，我们肯定是要过去看一下的。

车子在崎岖的路上行驶了两个小时，好在这辆车质量还不错，不然还真负荷不了。在座山前，再无路可走。

“下来吧，接下来，我们要走进去了。”老婆婆干哑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婆婆先下了车，从刚开始到现在，她的手一直在微微地颤抖着，下车的时候几乎站不稳，要不是我扶着，她几乎要从车上栽下来。

“我们的那个村子就在山里，走进去还要一个多小时。”她看了我一眼，“小姑娘，你行不行啊？”

我一梗，我还担心这老婆婆能不能爬上去，她倒是先来担心我行不行了。

“婆婆，我可以的。”

听完我的话，老婆婆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哑着声音说了句：“好姑娘，现在的女孩子啊，娇气，你这样的就很好了。”说完，朝前走去。

我们紧跟其后，那老婆婆看着已经是耄耋之年，可是在这山路上却是如履平地。我刚刚说的信誓旦旦，可是关键时候还是掉了链子，没多久就累了。老太太转头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我年轻的时候，这座山一下子就能翻过去，现在老了，不中用了。”

说完，捶了捶自己的肩膀：“看来，这山还要走一个多小时啊。”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看茫茫前路，只觉得自己要死在这座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