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世界之树(1 / 2)
浑身发冷的惊悚突如其来,又迅速远去。
当震撼和恐惧从槐诗脑中姗姗来迟的浮现时,一切就都已经结束了。
整个世界好像在这短暂的瞬间陷入了某种无以言语的停顿里,只有槐诗尴尬的摸着脑袋,开始思考——犹豫着,自己要不要礼貌性的啊上一声,以示尊重?
以及,自己,好像……不受盖亚的压制和侵蚀?
明明是庇佑生灵的大司命和掌控天象和地动的云中君,本质上就是盖亚的延伸才对,如今竟然独立于盖亚的影响之外?
这合适吗?
可当他脑中浮现出无数疑惑的时候,却仿佛有一张无比熟悉的笑容从眼前发现。
令他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一阵无奈。
作为天问之路的升华者,逃出了盖亚的压制,可代价却是被另一个黑心女人玩弄与鼓掌之中?
这究竟是悲是喜,实在难以分辨。
可不论如何,现在都不是慢慢思考的时候了——在反应过来的瞬间,槐诗的意志就运转与鹦鹉螺之上,下达了突进的命令。
尼莫引擎剧烈的震颤着,炽热的焰光从喷口中飞出,在夜空中留下了一道灼红的痕迹。伴随着宛如漂移一般的剧烈回旋。
那些厚重的外层装甲板从舰身上被甩下,而水银一般涌动的金属从间隙里渗出,迅速在风中凝结,可那一层漆黑的崭新装甲却毫无物质的实感,反而如同虚无的裂隙,贪婪的将一切光芒尽数吞吃。
归墟!
此刻,不用担心盖亚的侵蚀和掌控之后,归墟再度开启,取代了鹦鹉螺的物质防御,化为了新的防御。
当天阙和归墟再度结合,鹦鹉螺的庞大身躯的最前端,骤然裂开了四道裂口,涌动着猩红的血光,宛如眼眸一样,扫向四面八方。
脱离了钢铁的结构之后,沉寂的遗恨再度活化。
随着此刻槐诗不加掩饰的抽取着战场上的残留源质和地狱沉淀,无数的鲜血、绝望和死亡,如同燃料一般涌动在铸造熔炉·尼莫的核心之中,令战舰的速度再度攀升,在夜空中留下了一道道猩红的血色之后,再度从天而降!
穹空之上,原本失去控制的天阙之剑再度弥合无数裂隙,向着下方的盖亚斩落。
在重重围攻之下,虚无的重生之环再无法抵御这一份切实的钢铁之重,在陨星坠落一般的恐怖声势中,灼红的剑刃贯穿了冻结的月光,深深的刺入了盖亚的胸膛,从背后传出。
难近母所释放出的火焰未曾焚毁它的利刃,反而附着在这源质所质变形成的钢铁之上,令整个剑刃如同火柱一般,熊熊燃烧。
此时此刻,崩溃的月光封锁之后,盖亚的双膝跪地,燃烧的手臂抬起,伸向天空,想要抓住疾驰的鹦鹉螺,可是合拢的手掌却握了个空。
挽歌的呼唤,再次无功而返。
而贯穿了躯壳的天阙之剑向刺出,一直深深的没入了大地之中。
竟然将盖亚钉在了大地之上。
“干得好!”
马尔斯喜形于色,向着身后呐喊:“伏尔甘,快点!”
“别催,早就准备着了——”
就在落满火山灰的庞贝城之中,燃烧的火山口中传来沉闷的回应,层层熔岩之上,伏尔甘手握着铁锤,奋力的锻打着手中的古老长枪。
割裂了手掌,任由饥渴的金属吞尽了自己的鲜血,铁锤再度敲下!
地火涌动着,焚烧。
在他手中,那一截遍布岁月痕迹的长枪,竟然肉眼可见的少了一截。
“接好了,槐诗!”
槐诗耳边只听见耳边传来了金铁碰撞的高亢声音,海量的源质和未知的神性凭空从他的意识之中涌现,强行将滚烫的神迹刻印塞进了他的手里!
来自于伏尔甘的技艺精髓,传承自锻造之神的惊奇技艺乃至无穷的力量像是烧红的钢铁一样,在他的灵魂里嗤嗤作响。
宛如被伏尔甘附体了一样。
根本不加任何的掩饰,向他展露出未曾想象的种种神妙变化,教授着炼金术和锻造的精髓,催动着他的身体,令他在无穷的感悟中向着天阙之剑再度伸出手。
失去维持之后,迅速溃散为源质的天阙之剑猛然停滞了崩溃,紧接着在伏尔甘的锻造之下迅速的生长。
抽空了庞贝火山所积蓄的所有热量,耗尽了锻造之神所攒下的所有收藏。
伏尔甘宛如癫狂一般的锻打着自己的作品,任由汗水和鲜血源源不断的将自己的力量带走。
当短短的十秒钟之后,伏尔甘最后一锤敲下的瞬间,永恒的火山也陷入了沉寂。
铁砧之上,已经空空荡荡。
遍布裂隙的铁锤从手中脱落,摔成了粉碎。
而伏尔甘已经从曾经魁梧的壮汉,变成了皮包骨头一般的枯瘦恶鬼,瘫倒在地上,只剩下了喘息。
当冲上来的下属们将冰冷的泉水浇在他的身上时,那一具身体竟然也如同钢铁一样嗤嗤作响,撒发出了恐怖的高热。
“早知道要这么累,老子就不来了。”
伏尔甘勉强的笑了笑,还想说什么,最后却疲惫闭上了眼睛,不省人事。
而此刻,就在战场之上……一切都已经变得截然不同。
以天阙之剑为基础,伏尔甘的创造降下,在地母的悲歌之中扩散,生长。
那究竟是树还是其他的什么呢?
在烈火和雷霆的焚烧中,沉重的钢铁扎根在大地之上,深深的楔入了泥土之中,而高塔一般万丈耸立的塔身,则在天穹之上开枝散叶。
而就在中间,无数分支已经渗入了盖亚的躯壳,纠缠在毁灭要素的身躯之上,将它彻底固定在了天空和大地之间。
悬挂!
而就在巨树分出的七根枝干上,亮起了七道截然不同的矩阵。
承载世界,囊括万物。
七道截然不同的神迹刻印,从七个地狱中萃取出的真髓和力量,重构出了这连毁灭要素都能封存在其中的囚笼。
此乃万物之轴、世界之树。
甚至就连北欧众神之父也曾经吊悬七日于其上,无法解脱。
——神迹刻印·尤克特拉希尔!
现在,在钢铁之树的中央,地母悲鸣着 悲鸣着,残缺的头颅缓缓拧转。
独眸里焕发炽热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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