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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 过去与现在交织和渐变（1）

2015-10-14 作者： Jane Eyre

381 过去与现在交织和渐变（1）

李天永远记得那张脸，那张苍白的，不似人类的脸，那张就像女人的肉色的呢绒丝袜编织而成的脸。

这是李天关于那些氤氲的最深刻的回忆，就是一张脸，没有任何理由的，让他感觉到恐惧。

李天曾经认为，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直到遇到了这张脸，当那没有眼珠的眼眶凝视着他的时候，他才真正明白恐惧两字的含意，那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害怕就可以诠释的，那是一种源自于自己内心，并且发散与整个身体的联动式反应。

“脸吗？”李天口中小声的念叨着，他的声音极小，小的了没有任何人听见的地步。

他仿佛一直都记得这张脸，从很久很久以前，如同在久远的记忆之中，那些掺杂在废弃的记忆碎片里的某一个小撮尘埃大笑的碎屑之中仿佛就蕴藏着关于这张脸的记忆。

它可以是圆的，也可以是方的，甚至在大多数时候，它是一张边缘参差不齐的，没有形状的脸。李天不喜欢它，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没有人喜欢如此诡异的东西。

但李天对于它的“不喜欢”却是显而易见的，如同他不喜欢母亲病床上，冰冷的身体一样，那种僵硬的感觉，让他感到恐怖。同样，他也记得母亲的脸，也许面貌因为时间的原因，已经变得模糊了，但那张轮廓，他却一直都记得，就像这张脸一样，都是他潜伏在他内心深处的梦魇。

李天甚至觉得，这两种梦魇，根本就是一体的，是不分彼此的纠缠在他心中的两条毒蛇，一前一后的出现，却不分彼此的蜿蜒而上，在他心灵的背面，印下了一个深刻的痕迹，属于那张脸的痕迹。

清晰的，就像用工匠手中的刻刀，刻上去的一样。

当影子如约将古治子的封印解除的时候，李天莫名的感觉到了一股杀气，淡淡的，犹如氤氲飘过了鼻间，他相信这不是错觉，而是现实存在的一股杀气。

“在天空？”李天是这样想的，于是他不着痕迹的抬起头，他也只敢这样的抬头，因为不想让人看到他兜帽下苍白的面孔，还有那一头比面孔，更加苍白的头发——李天的发丝已经全白了。

这并给前世那些年轻人，为了潮流而故意染白的头发，而是真正的，从前到后的花白的。倘若现在揭开兜帽，就能够看到李天的头发已经失去了年轻人的光泽，完全的失去了，他变得就像一个暮气沉沉老头一样。

这种变化，并非他的身体，而是他的气质。

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看过一个故事，一个叫伍子胥的人曾经一夜白过头，就是因为思绪过多。李天相信，自己白头的原因是与他相同的，他算计的太多，思考的太多，头发自然也就白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现在的状态，更多的确是因为源的事情，让他耗费了太多的心神，只是一直到现在，这种耗费才到达了一个临界点。

要问李天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他明明是看不见的，李天会说：“黑色与白色的触感是不同的。”

如同两件完全不同的袍子，一件是红色的粗糙程度间于麻布与丝绸之间，一件是黑色的，丝绸编织而成的。李天曾经梦想着从阿二身上扒下来的这身袍子是丝绸织成，可显然，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之中，任何丝绸都不应该穿在阿二这种下等人身上——这是犯忌讳的事情。

就像穷人只能穿着麻布的衣衫一样，向阿二这种天一教的底层，是不可能穿着丝绸的袍子的。所以李天不得不忍着这袍子和皮肤摩擦产生的瘙痒的感觉，然后微笑的，用一种平和的语气和刀徒虚伪的谦逊着。

“很不错。”李天这样说着，他看着恢复了自由的古治子，脸上露出了一抹包含着深意的笑容。而同时，刀徒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只因为他看到李天在笑，于是他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