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空间之间的缝隙（上）（1 / 2）

318 空间之间的缝隙（上）

2015-10-14 作者： Jane Eyre

318 空间之间的缝隙（上）

光影凸显，是一种美丽，如烟花坠落一般，零落成飘絮的纷飞。人若浮萍，浮生如斯，说的大概就如此。

此刻的美丽，不过是一种绚烂的烟火，终归会有熄灭的时刻。

暗默然了，他仿佛总是不定中漂流，从这头，到那头，从过去，到现在，如同急促水流中的一小块漂浮的木屑，身边荡漾着细细的波纹，顺着水流的方向，一路蔓延向远方。

“哎。”

一声叹息，仿佛将所有的抑郁凝聚在这一声叹息之中，暗内心搅动的如同一碗打碎的蛋清，粘稠的不成样子。

也许这就是他真实的自己，也许只有这样，暗才能真正的解脱。可那又如何，解脱之后的空虚已经在等待着他的莅临。

“叹息什么？”多达突然开口问道。作为老对手，说他是最懂得暗的人，也不为过。

“没什么，有一些感概。”望着那即将脱困而出的女子，暗随口说了一句。有些事情，即便是最亲密的战友也不能透露，更不用上，这亦敌亦友的人了，深夜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看似忠厚老实的人，会在什么时候，深处他锋利的爪牙，狠狠的抓开自己的后背，挖出那鲜红的，还在跳动中的心脏。

“神是什么？”暗说道。

同样的突兀，仿佛并没有什么准备，便说了出来。没头没脑的，让人琢磨不透。可正是这样一句话，让多达有些哑口无言了。

他瞪大了眼睛，惊诧的望着暗，希望能够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一点端倪。可让他失望的时候，暗的神色中，竟没有任何的异样，如同平常说话一般，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

如果硬要在这样的平凡之中找出一丝诡异，那只能说，暗的眼神是无神的，呆滞的，似乎包藏着数不清的意味。

多达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实话实说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亲人朋友之间尚且有些更不用说曾经相互敌对的两个人了。

“是人吧。”多达不决定的说道。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犹豫，仿佛是欲言又止的，这一点，从他无比纠结的神色之中，也可以看出一二。

对于神，也许这个乾元大陆上，没有人与多达更加了解了。可有些时候，越是深入的了解，越是充满充满了疑问。

如同一颗求知的心，知道的越多，疑惑也就也多。

对于多达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他其实是一名坚定的无神论者。

即便出生议会，即便自己的父亲是议会的高层人士。即便他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甚至在普通人的眼中，他和暗就是神。

可查看过这一类的资料的他，明白，在远古的一些文明中，神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

他们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束缚，能够做到在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自由的穿梭往来；他们能够移山倒海，运用自己的力量来改造地貌；他们甚至能够将他们的思维，加注于信仰着他们的人类的身上，影响着这些人类的思维。

这些种种，都是他和暗所无法做到，甚至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但于他的内心，却根本就相信这些所谓神的存在。

似乎是很矛盾的逻辑——他明明已经掌握了如此之多神存在过的证据，却依然坚定的认为无神，如同视那些所谓的证据如无物一般。

可多达明白，这似矛盾重重的逻辑，却充满了耐人寻味的统一。甚至，在多达的眼中，如此矛盾中的统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从不认为所谓的神就是天生为神，甚至觉得，那些所谓的神不过是远古文明之中，能力强大的人而已——或许他们并不是这些文明中的人类，或许他们是更高等的文明中的人类，这点从很多文明中，对他们的称呼——引导者就可以看出，这其实是一个平等的称为。

好比两个同样的人，身体结构，甚至大多数基因序列都是相同的——从本质上来说，并没有高下之分，他们之间的差距，仅仅体现在能力上而已。

“应该是人吧。”多达重复了一句同样的话，他并不习惯这样的重复，但在此时此刻，却不得不重复一遍。

这是说给暗听，同时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仿佛只有这样重复一遍，才能让自己确信口中所说的是真实。

其实什么又是真实，所有的真实都已经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化成了长河中的一滴水，或是沙漠里的一粒砂，掩藏在千千万万同样状态的物质之中。

或真的，或假的，或虚伪做作，或真是恳切，可这一切，谁又能说的清楚。

倘若明白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个世界也不就不会有所谓的疑惑诞生了。

暗深深的望了多达一眼，他感觉到自己这个老对手心中的躁动，他知道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一定知道的更多，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很多很多。

只是，很多事情他不愿意说而已。

如同对于某些事情，自己也有所隐瞒，多达同样有事情，隐瞒着自己。这样的相互隐瞒，在两人之间，是心照不宣的。

毕竟曾经分属过，两个截然不同阵营，之于理念与意识形态，也是大大的不同。谁也不知道这件我同意理解的事情，你是否同意并且理解。所以很多事情，彼此不知道，不过问，也是极好的。

至少，相互之间还能透露着一种相对神秘的感觉。

“我觉得也是人吧。”暗随口的附合了一声，可接下来，他却亲口否定了自己的附合。

“可我头脑里的那一抹异样的精神力却告诉我，他们应是一种更为高端的生命。”暗轻声的说道。

他的声音很轻，如同飘荡在空中的音符一般，幽静的有些诡异。可正是这诡异声音却完美烘托出了此时的气氛——一种深藏在皮肤深处的，恐惧的感觉。

与多达不同，从前的无神论者暗，此刻却转变成了一名有神论者。说来，这样的转变也很是突兀，只因当他发下誓言时候，钻入他头脑里那一抹精神力，深邃的潜藏在意识海的深处，蛰伏着，如同沉睡中的婴儿一样，没有丝毫躁动。

可当暗运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探究的时候，它却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爪牙。当暗的精神力刚刚入侵它的领地时，就感觉到一股恢宏的，光明正大如同佛光一般的气势向他压了过来。

那一抹本来蛰伏着没有动静的精神力，如同一只愤怒的豹子一般，瞬间扑了上来，将他放出的一丝精神力撕成了碎片。然后晃悠的一下，继续回归了沉睡之中，丝毫看不出刚才那种猛烈躁动的模样。

倘若不是精神力被搅成碎片的痛楚，暗也不会相信这小小的一抹力量竟然如此的狂暴。

而且不光是狂暴，他隐隐的觉得这是一种高于他认知的力量——他的精神力一触即溃，而且无法探究出那一抹精神力的属性到底是什么。

光明的？

却充满了负面的情绪。

血腥的？

却又让人感觉到正气恢宏。

如同一具复杂的结合体一般，让人捉摸不透内心的心思。

“神吗？也许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吧。”暗淡然的笑了笑，无论神是否存在，对他的计划都没有任何的阻碍。

他相信神也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来和自己这个渺小的如同蚂蚁一般的人类相互见识。那一抹潜伏的精神力，至多也不过在自己违反誓言之后，引动出一系列反应而已。

灵魂消散？

也许吧，暗笑了笑，倘若他确实害怕灵魂的消散，却更相信一个世界的法则的力量，他相信即便是再强大的神，也无法挣脱法则的束缚。

这是一种定论，不会因任何事情而改变。

一念及此，暗的心境顿时开阔了不少，如同抬眼望见了草原似得；之于心头因为誓言的阴郁，也消散了开来，恰似阳光驱散阴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