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 结束（下）（2 / 2）

“呵呵呵，有意思。”即便是微闭着眼睛，但精神力已经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的暗，清楚的“看”到了“顾流兮”的这个动作，脸上不由的抚尔一笑。

倘若“顾流兮”强撑着颤抖故作镇定，那他对她的评价就会降低不少，如这般在无碍大局的情况下，表现出自己的真性情——尽管这一动作很是尴尬，甚至是丑陋的，但也是无碍，只会让人觉得这名女子很是真实，就像活生生的一个人，而非是以前感觉的那种，从年画中走出的仙子。

之于同样的血肉，人类终归是要亲近许多的。

每一种光线中都存在着一种生物，甚至每一种力量的内部，都存在着一种生物，它们细小的，微不可查，只有当精神力达到一定的境界才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好比佛观一碗水，四万八千虫一样，任何一片，即便是极度微笑的空间，都应存在着一个世界。

正在暗身体表面翻滚跃动的生物，就是这片空间真正的主人。无论是从前的“顾流兮”，还是现在的暗，当他们的精神力与这片天地沟通的时候，实际回应他们的，就是这种神秘的，在暗的眼中有些可爱而在“顾流兮”的眼中却有些恐怖的微生物。

两者之间唯一的不同，只是暗清楚的知道这种物种的存在；而“顾流兮”仅仅是有一种模模糊糊的印象而已。

当这种印象变为了现实的画面，真实的呈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反而有些无法接受了。

当然，这一切都已经无碍大局了，知道与不知道其实都是一样，好比执着于过程与结果之间的矛盾，这样的争论是没有没有意义的。即便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所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又何必执着于一定要弄明白呢？

或许有些热血的少年也执拗的认为，清明总归是比糊涂好。但有大智慧的中年人会告诉这些少年们：有些时候，迷糊一点更好。

好比暗曾经挂在书房里的一副难得糊涂的墨宝一样，很多时候，人就应该糊涂一些。并不必须知道很多，只需要知道最后的结果……

如此。许会更好。

那青色的光芒将暗的整个身体都笼罩入其中，在“顾流兮”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中，那些附着在他皮肤表面的血疤发生了变化——如同流水冲刷着泥土似得，那些些血色的疤痕被一层一层的剥落。

轻轻的，那些青光下的生物是毫不费力的从暗的身上，剥落这些血疤痕。它们皮肤分离，飞散在空中，飘飘荡荡的，就像红色的纸屑，伴随着气流的涌动，在空中打着旋儿一路向上。

那飞旋的样子，如同一片又一片没有质量的红色羽毛。

“想来天使蜕变的时候，也是这样吧。接住外界的力量，让自己的身体与意识完全转换一个属性。”暗轻声的念叨着。

他仿佛又想到了从前的一些的事情。人都说，当老人的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就爱回想往昔，从小到大的事情，会如幻灯片一般，在老人的头脑中掠过。

这个时候，当你看到这些画面的时候，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那就已经是完美的一生了。

只是现在，暗却感觉到羞耻，他突然发现，自己貌似波澜壮阔的一声，其实却是一事无成的。

他一直就像一个局外人，从未影响过整个世界的变化，换句话说，他的存在，他漫长的生命，并没有在时间与历史的长河之中，投下任何一颗石子，也没有泛起过任何一丝涟漪。

属于他的时代，从未有过，也不会来临。那是一种黑暗笼罩了心灵的错觉。

“那又如何。”暗不屑的笑了笑，如同黑暗之中绽放开来的一抹绚烂的曙光，照亮了整片天地。

那青色的光束在暗的头顶突然的四下分散来开，它们射向了整片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那些躲藏的阴影，那些被污秽污染的丑恶，如同三月的阳春白雪一般，消融在了这青色的光束之中。

“这是！”“顾流兮”的眼中充满了震惊，她不明白自己左右的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瞬间被那些青色的光芒占据。

景物变得模糊，人影变的模糊，甚至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唯一清晰的只有那道主芒下的男人，原本隐藏在氤氲之中的面孔变得无比的清晰。

那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稀疏的短须挂在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邪异，反而是充满了儒雅的味道，甚至“顾流兮”感觉，倘若这个世界上真有仙人的话，那仙人一定应是长成这般模样的。

“这是他的本来面目吗？”“顾流兮”的俏脸之上，不由的浮现出一抹淡淡的酡红。

她下意识的低下了头，躲闪着那个男人的脸，却掩耳盗铃一般的偷偷的向上瞥着。

精神力极强的她，敏锐的感觉到，在那光影的中心，正泛出一股强大力量，如同旭日东升似得，充满了朝气与活力。

“这是？”“顾流兮”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仿佛有很多的事情，她还不明白，也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