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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转变

2015-10-14 作者： Jane Eyre

257 转变

很多人的性格里都有仁慈的一面，他们可以无端的可以去可怜一名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乞丐，为他填上一件御寒的衣服；也可以去怜悯一名无家可归的孩子，替他买上一顿午餐。

这种怜悯是潜藏在人类内心最深处的善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消去的感情之一。

有句话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即便是李天也不得不承认，在面对源的时候，他仁慈了，他无法硬下心肠的去赶出一些事情，无法表现的狰狞与残暴。

无论是手刀抬起与放下之间的犹豫，还是最后挥手让斧头溃散的行为，甚至是在最后关头停止精神力壁垒转动的动作，都显示了他的仁慈。

神说，还怀着一颗宽恕的心。倘若这人与那人有嫌隙，总要彼此包容，彼此饶恕。主怎么饶恕了你们，你们也要怎么饶恕人。

李天并不信教，他甚至不相信神的存在，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过圣贤门自己虚构出来的，为了警醒人类而编造的传说。

但宽恕，却是每一个人应该具备的品格，宽恕他人，他人也会宽恕你。

李天给了源很多很多的机会，同时也给了自己很多很多的理由，让自己的心，尝试着去宽恕这个曾经算计过自己的人。

尝试着重新去接受这样一个人。

当源终于口中服软的时候，李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可随之，他却感觉到了，源脸上狰狞。

那绝不是服软的表现，反而像是想要抗争到底一样，他的脸颊上，布满了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痛苦而突出的青筋。

李天的脸色，渐渐的转冷，他突然发现，前面的一切的铺垫，仿佛都是无用的东西。

“看来很多时候，仁慈是无用的，是累赘，是人性中的一个巨大的弱点；大多数人还是吃硬不吃软的。”望着外表看起来有些凄惨，神色中却充满了倔强意味的源，李天突然这样想道。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仁慈是一种可笑的东西，那是永远不可能达成目的的！还不如直接手毒心黑的，逼迫来的有用一些。

李天沉默了，他显得有些消沉，那原本抬起的头，也在不知不觉之中，低垂了下来。他从来没想过，自己面对的会是这样一种情况，源的脸上，那凶厉的表情如同一把尖刀，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哽咽了，泪水似乎就擒在了眼眶中；他流血了，心脏的伤口上，仿佛不停的向外淌着血液——一滴一滴，滴滴答答的，顺着他的身体低垂了下去，飘散在这看不见的一片黑暗的尘雾之中。

强者自救，圣者渡人，那么大凶之人呢？

“还是只有杀了的好。”李天嘴里喃喃的说道，他突然发现自己既不是强者，更不是所谓的圣者，而是一名，甚至会一直是一名大凶之人。

即便他以前没有这种感觉，但现在他有了。也许真如源口中所说的，杀了他，或是直接湮灭了他的灵魂，才会是一切的终究。

那内心的纠结才不会如同潮汐一般，一层一层，连绵不绝的拍打着李天的心脏。

他沉沦了，仿佛入定了一般，没有了生息；他沉沦了，仿佛沉入了深渊一般，脱离了光明；他沉沦了，不愿意再成为一名渡人的圣人，那宁愿将所有碍眼的人一一抹去，也不愿去导人向善了。

他原本就应该是这么一个人，双目中应该只有“杀”字，而没有其他。让那些骗人的仁慈滚开吧！

没有人需要这些，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间里，仁慈就是不应该存在的字眼——它骗了很多人，包括曾经的李天。

毫无疑问，当李天自然而然的在耳边听到“我说了”这个刺耳的字眼之后，他的心就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源那狰狞的面孔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也让这颗心，悄然的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从前，他的心是海绵能够包容一切的话；那现在，他的心就变成了一块石头，实心的，心间没有任何的、那怕一丝最微小的空隙可以寻觅。

说是铁石心肠，也不过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