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离死别（2 / 2）

“不！”凌辰瞳孔猛地收缩，一只手张大，朝凌战伸去，想要抓住凌战的生命，然后把他从死神手中拖出来一样，一片血色如沸腾的海洋从凌辰的双眸中弥漫开来，酸涩的潮水充溢了他的胸膛，从他的眸子中滴落。他只看见在那片万里苍穹下，在山贼人堆中升腾的那个高大而凛然的背影。

凌战把卷刃的双剑丢在地上，赤手双拳打死一个山贼，从山贼手中夺下一杆长刀，如游龙一般在山贼中突刺。

所过之处，非死即伤。

罗毅扛着凌辰一步一步地离去，泪水早已模糊了脚下的路，强烈的自尊没有使它滴落下来。

暮色在缓缓降临，黑暗披在了凌战背上。一片血光在黑帘里涌现，像清晨里的喷涌出的那一抹迷雾中的阳光，映入凌辰的双眸中。

凌战的左臂向上升腾，最终慢慢地降在地上，扑起一片尘埃，在星空中飞荡。

受到重创的凌战没有痛苦地大叫，反而一片沉寂。

几株血花在凌战的胸膛上，嫣然地开放。

那副身躯像山一样沉重，血肉模糊的头颅上，一双愤怒而疯狂的双眸充斥着火焰，仿佛要把那望不到尽头的山贼都活活烧死。

其他族内军队都在山贼的包围圈里浴血奋战，甚至都已经战死沙场。

“哈哈哈——”凌战突然笑了起来。

雷霆般的笑声在这喊杀声震天的战场上依然那么响亮，所有的声音仿佛被笑声震慑住了，凌辰的世界里听见的只有这道笑声。

一杆长枪插进了凌战的胸膛，凌战一手紧握住长枪，另一手扫向刺来的山贼。

从凌战手中猛然爆出了一团巨大的灵力火团，将围绕在凌战附近的山贼吞噬得干干净净。

又是一杆长枪插进了凌战身上，凌战浑身一颤，手中的朴刀带着最后一点狂猛的灵力飞旋砍在了赶来的山贼二把手牧海的脖颈上。

牧海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头颅飞旋着掉落在地。

凌战是在自己的大笑声中倒下的。山贼看着这个战神般的人物，不敢上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凌辰眸子中的那副倒下的身躯越来越小，原本挣扎着的双手也无力地垂下。

一阵爆炸在凌战倒下的位置响起，围上去的山贼全被炸到了苍穹上，凌战的尸体已经虚无了，只剩下一些衣服的残渣在凌辰眸中飘荡。

罗毅紧咬着嘴唇，泪水已经缓缓在他刚毅的脸庞上爬行，“啪嗒”一声声地摔在地上，破裂成八瓣。

山贼没有继续追赶凌辰，在他们看来，现在到凌云城中去抢些财物来花花才是最重要的。

“生、死，呵呵呵，可笑……生命的贵贱又如何，还不是力量说得算。”凌辰在罗毅的背上，忽然摇了摇头，冷笑一声，说道。

罗毅浑身颤动一下，把扛在肩上的凌辰放到了地上。

“没错，在当今的社会，道理，总是站在强者一边的。没有人会怜悯弱者，反而会更加地压榨弱者，弱者则压榨更弱者，以增强自己，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食物链和游戏规则。”罗毅看着沉默的凌辰说道。

“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为什么？”凌辰状若疯狂。猛地大吼一声。

“这个世界不允许强者去维护弱者。”罗毅看向了远处满是硝烟的凌云城。

“因为什么？”凌辰紧握双拳，看着罗毅。

“因为利益。”罗毅转过眸子，看着凌辰。

“生离和死别是一个强者必须经历的过程，不论那个死去的人是你的双亲还是你的朋友，你都只能忍下泪水，化悲愤为力量，继续前进……”罗毅说到了最后，也有点哽咽起来，没有再说下去。

凌辰闭上了双眸，回忆着父亲的背影、笑脸、声音。

可如今，声音化成回音，笑脸变为记忆，一颗复仇的种子和更坚韧的意志在此时缓缓地落进了凌辰幼小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