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沁画（2 / 2）

“我看你不是要为我报仇，而是想借机去醉花楼吧？”程瑾瑜拿起筷子，听到这话她冷哼一声，不留情面的残忍戳破弟弟的小心思。

“怎么会呢……嘿嘿嘿。”

这事她也没有好的人选，既然眼前这个混小子主动要求，只能暂且同意他。等这件事情过后，再来管教他远离青楼。

想了想，她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就去了，记住你是去调查那师傅，可不是去那里玩乐，沾花惹草的。丑话说在前头，若你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倒惹出来一堆麻烦，我可饶不了你。”

看着程景铄不甘不愿的夹着香菇，敷衍的点头，她语重心长说道：“你还小，等过几年你到了合适的年龄，姐姐亲自为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与此同时，坐在厢房里的赵姨娘，止不住的叹息，心疼不已的瞧着程沁画苍白的小脸。见她修长的手指抓着身下的被褥，喘着急促的气息，白皙的面上浮现一片死灰之色，淡粉的下唇不知何时转为诡谲的暗灰。

来来往往的大夫，都是信心十足的进来，灰头土脸的离开。气的程老爷出去找更加有名气的大夫，程老爷走时候给屋子里的仆人骂了一顿，此刻都在柴房里令罚呢，程沁画这厢房里也只有她和赵姨娘两人。

“唔啊、啊……啊唔恩……”

虽有着暖炉，但普通人感觉到温暖的热度对于中着毒的程沁画是远远不够的，浑身关节宛若被冻僵般，轻微的动作就能牵连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清脆声响，旋即麻痹感遍布全身，盖着两层棉被，还是让她冷的止不住颤抖。娇艳的小脸此刻十分憔悴，脸色煞白，往常水润的双唇也干裂粗糙，双眸黯淡无神。口中因为难过，无神智的乱嘀咕着无意义的单音。

赵姨娘把熬制好的参汤用汤匙舀起，递到程沁画唇边。

老爷哪里会愿意给沁儿用着参汤，能十分焦急过来看沁儿，她心里清楚，一切都是因为老爷为了让程家更加兴旺，早早连沁儿的夫婿都选好了。虽然没有四王爷那般优秀，但能让老爷主动去找媒婆去攀谈的，肯定也不会有多差，而她是最不希望能看到的就是这般情景。她当了半辈子的姨娘，彻底领悟这么个道理，作为姨娘嫁给有权有势的爷儿，远不如作为正室嫁给一个踏实本分的男人。

做姨娘自己受辱也就罢了，连儿女也要被她牵连，她家浩儿南儿哪里不如那个程景铄游手好闲的小少爷，可是老爷照样疼的还是程景铄。她哪能不怨，怨程老爷的冷血，怨自己当时为何费尽心思的挤入不属于她的程府。

她这一辈子就不希望沁儿步她的后尘，却没有想到，求了这么久，沁儿好不容易恢复神智，却还是要走她的老路。

一股寒意袭来，程沁画癫狂的剧烈颤抖，尖锐的痛感让她无法忍受，腹中像是被岩浆融化一般，一抹腥甜顺着微微开启的唇喷溅出，雪白的柔纱霎时沾染上朵朵墨色的血迹。她双臂猛地抬起，抓着赵姨娘的胳膊，那股狠劲让赵姨娘闷哼一声，手中的碗猛地一抖，为了保护她用左手猛地一挡，半碗参汤洒手背上烫的一片红肿。

赵姨娘慌慌张张的把碗丢开，紧张的唤着床上的女儿，哪怕被程沁画指甲隔着布料陷入柔软的肌肤之中，也像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还是在关切的望着她。

“扶、扶我起来，疼……疼、疼啊……受、受不住了……”

赵姨娘见她要起身，急忙按住，柔声安抚道：“病还未好，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去做就好。”

“娘……”程沁画疼的直不起来身子，只能迷迷糊糊的抓着赵姨娘的胳膊，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