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冷月秋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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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于此,赵章微一出神,而后便气势汹汹,咄咄逼人道:“既然如此,还需本殿下言明吗?你求见父皇之后,父皇便仙逝了,何其之巧?不早不晚,偏偏在这时候?如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鬼才相信!恐怕,连圣旨都早已准备好了吧!只是迫不及待地想公之于众。只有蠢材,才会任你摆布,被你迷惑!本殿下,可不会。”

说着,赵章还轻蔑的扫了一眼周遭文武百官,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其脸上满是不屑之色。

便在此时,只听从殿内传来一声尖锐的传呼:“先皇遗旨!”随即便从殿内缓缓走出数个人影。

众人听此,纷纷从赵然二人身上移目,尽皆看向站在殿门前的数人,原来乃是曾布、童贯等数位顾命大臣。

赵然见此,便立时单膝及地,不再与一旁的赵章争辩。赵章轻哼一声,亦是跪在当前,不再出言。

“咳!”当朝宰相曾布轻咳一声,随即扫视了一眼下首众人一眼,而后缓缓打开手中的圣旨,聚精会神的照旨宣读道:“朕之六子,赵王雄霸,知人善任,志存高远,雄才大略,具太祖之风,唐宗之德,汉武之威,秦皇之能······”

“荒谬!荒谬!全是昧心之语,欺瞒之言,也不怕被揭破而遭千秋唾骂!”赵章只听到一半便气得直打哆嗦,随即就忍不住站起身来,拂袖怒道。

曾布见此,一脸不悦的看着赵章,道:“三殿下何出此言?”

赵章听此,转身看了一眼俯首至地的文武群臣,随即又转身怒视曾布,厉声道:“曾布!定是你与赵然同流合污,篡改了父皇遗旨,妄想欺瞒群臣!”

曾布听此,气得长须直颤,老脸铁青,怒道:“这圣旨是在先帝病重之时所拟。乃是由先帝口述,微臣代笔,及在场的诸位大臣旁证之下,一字不差,落印成旨!怎能有假!污蔑老臣可以,但却万不可不顾圣上遗愿!”

一旁的童贯等人听此,亦是纷纷出言证明道:“不错,无有丝毫错假,皆是陛下亲口所言,宰相落笔拟旨的。”“我等所听真切,皆可佐证,确是陛下遗旨无疑。”“······”

赵章听此,置若罔闻,反而面红耳赤的大声喝道:“汝等沆瀣一气,暗中勾结······”

“够了!”看着此情此景,赵然越发的怒不可遏,随即愤然运功冷声一喝,归元真气随着声浪四下激荡开来。周遭众人随之皆是神魂震荡,耳鸣失声,头晕目眩,恍若魔音袭心,亦仿佛天威盖压,令人不由拜倒。

直到数息之后,众人方才稳住心神,渐渐缓过劲来,而后便是齐齐惶恐的看着赵然,满脸骇然,仿若在看着魔神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而赵然却瞬间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冷俊,随即直接走到曾布面前,不待其宣完圣旨,他便不由分说的拿了过来。

承乾殿前,在群臣一脸惊愕的表情下。只见赵然右手高举圣旨,随着他五指微动,玉手一甩,圣旨竟然被他抛向了高空之中。

“圣旨,有或无,又如何?”随着赵然言语,便见阵阵五色罡气自其周身萦绕聚散,忽而又凝聚成道道五色霞光。“嗷·····!”而后便听得龙吟震天,随之一五爪金龙自其天灵之中腾飞而出,冲向霄汉。

“哗啦!”罡气如刃,龙啸之威,瞬间把尚在半空中的圣旨击成了粉碎,漫天碎末,簌簌落下,若金鳞遮眼。直把在场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而后赵然转过身去,看着赵章,一如既往的冷似无情,道:“就算没了圣旨,你又能改变什么?何人能阻本王分毫?至此,当今天下,已再也无人可改变我之意。哼!赵章,你与先太子乃是至交,本王心知肚明。你日思夜想,想为先太子报仇雪恨,可又奈何我不得,便处处与本王作对。你以为,就凭赵奭那老丈人手底下的万余兵将,便想趁此兴兵作乱?不过异想天开罢了!”

忽在此时,只听四周传来阵阵盔甲的耸动之声,以及整齐划一且铿锵有力的脚步声。随着阵阵扣人心弦的激昂声响,便见得一队队盔甲鲜明,刀枪寒亮的将士,举着火把,由远及近,迅速地围了上来。

见此,在场的文武群臣及一众侍卫、太监无不惊慌失措,皆是吃了一惊,不知所以。有的甚至已蜷缩在地,生怕累及鱼池。

“启禀王爷,一切办妥,兵不血刃!还凑巧的带回了两个鼠胆宵小,请王爷发落!”柳弑走上前来,单膝及地,朝赵然抱拳道。只见其身后正领着三个甲士,每个甲士皆押着一个人。

待近前一看,只见被那三个甲士押上来的三人,却是正欲逃离皇宫的赵奭和赵睿。但倒霉的是,恐是他们俩出门时都忘了看黄历,正巧被已夺得宣德门的柳弑给逮了个正着。而被押上来的另外一人,便是赵奭的老丈人,也就是此前宣德门的守将,名唤王申令。而今宣德门却是早已易主。

“跪下!”三个甲士齐声一喝,便要上脚伺候,欲踢得三人朝赵然跪下。

赵然见此,立时抬手示意让三个甲士不可如此,而后道:“不可无礼,松绑。”

“是,王爷!”应声之后,三个甲士便手忙脚乱的为赵奭三人松绑。

松绑之后,赵奭惶恐的看了看赵然,而后才敢站起身来。而赵睿却是警惕的看着赵然,直接就站起身来。二人身着的华服玉冠已是东倒西歪,皆是满身灰尘,颇为狼狈。而另一人,也就是赵奭的老丈人,王申令。只见他已是一个知天命的老将,鬓边霜白,面如枯叶,尽显风尘。其却是重重的叹息了一阵,而后方才缓缓站起身来,满脸灰败的看着赵然。

“你们走吧!一切一如既往,只要不做出令本王不快之举,本王便不会杀你们。”说完,赵然便不再理会赵奭三人,却是微微侧身,看向了一旁的赵章,道:“此次,本王便饶你一命,倘若再有下次,不仅是你要死,你母妃一脉,娘舅一宗,亦要诛连满门。本王为人处世,不留后患,斩草除根。”说完,赵然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承乾宫,入目之物,尽是随风飘荡的缟素和摇曳的烛火。

恰在此时,隐没许久的冷月也终于探出了黑云,洒下缕缕银华,照在了赵然身上。同一时间,他看向了无尽的黑夜,却是默然不语。

无言数息之后,赵然便迎着秋风落叶,飘然离去,只留下了道道残影。以及他一句回荡寒夜的话语:“朕乃至尊!天又如何?于朕而言,天,不过浮云耳!待朕登基之日,天亦要为之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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