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四十四节、秋水长天(1 / 2)
夏驼子听得欧阳干将质问,微微冷笑;斜目瞟去,不屑道:“你以为老子毁去面容,便无法证明自己身份么?嘿,老子当年交游何等广阔,岂是你这后生晚辈所能知道?可证老子身份者,数之不尽,又岂是你这寡闻小儿所能想象?”
说到这里,微一停顿;转目向各台略一扫视,随手指去,喝道:“啸狼帮帮主褚思齐,你脸上疤痕,是当年受黑谷三凶围攻而留下的;当时你一共受了两处刀伤,还有一处,在右肩胛下方;我说的可对么?”
他话音未落,被他所指台上,站起一个脸带刀疤的汉子,满脸惊喜,拱手颤声叫道:“不错,丝毫不错!……若非恩公击杀黑谷三凶,小褚二十多年前便没命了,哪还能活到今天?救命之恩,小褚无时或忘;今知恩公安在,小褚……小褚好生欢喜!”说着,频频拭泪,正是喜极而泣。
他自称“小褚”,称对方为“恩公”,语气亲近而又不失恭敬,显是听夏驼子提起旧事,对他身份已确信无疑。
夏驼子微微一笑,转目望向另一座台,喝道:“圆月派的程旋程长老,当年你与秋某切磋刀法,对秋某使出的一招‘石破天惊’赞不绝口,并坚持要学,说想揉入到你弯刀武技中使用;不知过了这许多年,你可揉入成功没有?”
他望着的那座台上,立起一位长须老者,拱手笑叹道:“你传我绝招之事。绝无外人知道!秋贤弟,原来你并没有死。当真好极;等有空时,定要陪老哥哥喝上几杯,咱们好生叙叙旧!”
夏驼子含笑点头,又望向散客台,喝道:“快剑曲三郎,当年我去你家做客,你才六七岁而已。吃饭时。你见我喝酒,馋的不行,偷偷问我讨要;我一时高兴,背着令尊给你喝了一口;哪知你小子太不争气,只不过一口酒罢了,却竟醉的东倒西歪、不成模样。害得老子好生惶恐!不知你如今长大了。酒量有些长进没有?”
散客席上,一位背负长剑的白衣秀士疾立起身,激动叫道:“秋大叔,您还记得小侄?!……家严若在这里,亲眼目睹您重现江湖,定然欢喜的紧!”
夏驼子哈哈大笑,转目又望向另一座台;正要说话。却听他身后一人大喝:“接我一招试试!”声音浑厚洪亮,直如巨钟轰鸣一般,震的人心中乱跳。
在场众人乍闻巨响,不禁都吃了一惊;齐齐转目望去,却见说话的正是洪断山。
此时这位威震江湖三十余年的大侠,大改平素沉稳从容之态——立在座位前,身形虽仍笔直,却止不住袍襟轻颤;目光死死盯着夏驼子。不肯稍移,眼中竟似有些泪光闪动——其模样。虽不知是喜是怒,但显然太过激动。已情难自控。
众人见他神色有异,无不错愕;均想:“啊哟,他说‘接我一招’;莫非他与秋长天之间,竟有着什么旧怨不成?”
陈敬龙见洪断山如此模样,自难免心惊;急问道:“洪大侠,您与我驼叔之间,有何过节?”洪断山对他理也不理,只是望着夏驼子。
夏驼子转身向洪断山打量几眼,轻叹一声,苦笑道:“先办正事要紧!等大会结束,得出空来,咱们再好好叙叙,不行么?何苦现在便忍不住,来给我添乱?”
洪断山一听这话,愈显激动,下意识上前一步,手臂微抬,不知是想搂抱夏驼子,还是想给他一拳;但终究却又忍住,垂手握上刀柄,深吸口气,缓缓说道:“要别人证你身份,太过麻烦!只需接我一招,我立知你究竟是不是秋长天!”
夏驼子微一思索,点头笑道:“好主意!”探手将陈敬龙所负龙鳞血刃抽出,横在胸前,凝神喝道:“来吧!”
洪断山毫不迟疑,向前疾跨一步,巨刀出鞘,横斩向夏驼子腰间。夏驼子不敢怠慢,手腕疾翻,血刃斜扫,挡向巨刀。
眼两件巨型兵刃就要交撞一处,洪断山与夏驼子忽地同时轻喝一声,手臂齐齐一抖;两件巨兵,霍地同时笼起尺余厚的蓝黑色斗气。
“扑”“扑扑扑扑扑”
两件裹有浓厚斗气的兵刃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随即兵刃未分、全无再行交撞的迹象,却又是五声闷响接连发出——六声响接连紧密至极,几乎毫无间隙,便如只有一响一般,但只要耳力稍强者,却尽可听出,绝不只一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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