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一时的热心肠（2 / 2）

“能怎么样呢？全家人都欺负她呗！”高丽娟接着说道，“那个坏蛋欧阳瑞文平时那么霸道，经常跟学校的同学打架，邻居家的小孩也都躲着他，他们全家都欺负晓惠，他难道还会例外？”

佳一点了点头，“当年有没有跟那对兄妹年龄差不多，经常一起玩耍的孩子？”

“没有，那种人蛇混杂的地方，每家每户都没有来往，很多小孩都是黑户，连小学都没上过，大人之间没有来往，也不允许小孩一起玩，更别说是那个小坏蛋欧阳瑞文，总之那个鬼地方就是童年的噩梦！”高丽娟说这话的时候很激动。

“你是不是有过不愉快的经历？”佳一语气一改平日的冷漠，里面多了一丝关切。

“没……没什么。”

冷硬刑警皱起了眉头，内心一股子热血在激流迸发，他认为高丽娟明显在掩饰某些童年不愉快的经历，那种三教九流的地方，童年很容易蒙上一层难以抹去的阴影。佳一眼中竟然破天荒闪过一丝“悲悯”。

“发生意外的时候，你和高大爷在家里吗？”

“没有，除了养老等死的人，那个时间段一般没人在家，我当时在读书，父母在打工，我放学回家后才听说的。”

“那个意外发生以后，邻居们有何反应？”

“都很害怕，后来很多人都害怕使用煤气罐，那时候很多家庭都坚持用蜂窝煤。”

佳一接着问：“有没有人议论过那起意外？”

“大家都在议论，有人说是老天爷收拾他们家，那一屋子的人都不正常，也有人对意外提出过怀疑。”

佳一迫不及待，“怀疑什么？”

“说那两口子闹架后，那醉鬼气不过杀了全家！”

“欧阳正平？”佳一瞬间瞪大了眼珠子，立即又恢复平静。

他摇摇头，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样一来就解释不了欧阳瑞文的刻意“迷路”，不过这也恰恰是困惑的难点，如果找不到证据证实是欧阳瑞文干的，仅凭秦晓惠的片面之词很难服众，即便查出意外系人为，狡猾的疑犯完全可以推到酒鬼身上，真相依旧浮不出水面。

“关于肇事车辆的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谢谢你，谢谢你！”

高丽娟看着司马佳一，内心多了一种温暖，这种温暖是她在警察身上从未曾体会到的，即便在母亲身亡之时，他们的话语都是那样的冷漠，毫无人情味。

离开前，佳一掏出那张山上的照片，习惯性问了高丽娟，她摇头不知，这在他预料之中。

冷硬派的热心肠持续了多久？一个小时，还是半天？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开车穿过拥堵的市中心时，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陷入了另一桩久远的案件中，脑子里再次浮现先前那个问题——十八年前杀死全家，中途无任何犯罪记录，十八年后却再度杀人，两个案子究竟有没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