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七节(1 / 2)
第二七七节
2018-04-15 作者: 寒山士
第二七七节
“我说你这和尚也太不通情理,打了个把时辰还没搞定,人家不给就算了嘛!何必将客房弄得这般模样。”房门口出现两个人影,一个如蘑菇一般,另一个就好比大水桶,举着个大火把。这二位毫不忌讳。
“刀没拿到就算了,还得花费好些银子糊墙了。”
“不是我不给,是他不要!”邓关抽空又说了句。
“什么!三掌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只图财、不害命!人家给了你,为何又不要呢?”如水桶一般的大掌柜道,她还是在外边穿了个大红肚兜。
两人这个时候才完全停止了打斗,僧人将蒙脸布扯了下来,脸颊有几个鼓鼓的包,两个眼睛都乌青,原本高耸的鼻尖而今变成一个圆圆的青紫色的“球”,门牙上有丝丝血迹,那身黑裳已经被撕扯成了“破蓑衣”,一只鞋也不见了踪影。而邓关已经不成人形了,比灵犀山庄那小庙里要严重得多。他整张脸应该大了一寸,颧骨上有几个大包将鼻子挤得“踪影全无”,脑顶隆起一个尖堆,好比南极仙翁。左边嘴角高高肿起,往一边斜斜地挂着,仿佛这半个脸随时要脱落一般。一只眼睛也被青紫的眼皮盖得严严实实,耳朵里边还有丝丝鲜血渗出。一声咳嗽,吐出的全都是一砣一砣的淤血,棱角分明。
“他嘴里没一句真话,贫僧无可奈何!”
“咳咳!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分明说的每句都是真的,你偏不信罢了。”邓关又咳出一大口淤血。
“小兄弟,你没事吧?”大掌柜扶着他。
“我没事!劳驾去那边看看,我那小妹怎么样了!”这个时候他还挂念着柳绝无,让在廊下偷看的她大为感动。
“她没事!本来就不是针对她的,在咱们天下第一大掌柜客栈里,不该死的就一定死不了。”大掌柜大包大揽。
“三掌柜,你把人打成这样,好歹也得治治吧。”
僧人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咳咳!你们看贫僧还有力气给他医治吗?”他是给累的。
“没、没事的!我、我实在太困了!”说罢,邓关竟然睡了过去。
邓关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浑身青紫,好比用染料染过一般,声息全无、人事不省,任谁狂呼乱叫都无济于事。柳绝无就呆呆地坐在床头,默默地流着眼泪,轻轻抚摸着他的脸,百感交集。
“姑娘,这是他的刀!”大掌柜将一柄看起来非常丑陋的大刀交到她手里,满是愧疚之色。
“你们就为了这把破刀,把他打成这样,你们太狠心了!”她呜咽着。
“唉!姑娘,本来以为拿来就是了,谁料到他俩会斗个把时辰呢!”
“如今他生死不明,让我如何是好哇!”这半年多来,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有一种心怕失去他的感觉。
“三掌柜,你来看看!都三天了,就一直这么躺着,不吃也不喝,不哼也不叫,怪叫人担心的。”原来是“寡蛋”大师来了,他现在走路都还有种轻飘飘的感觉,经常与柱子、墙壁来个“硬碰硬”。
“他不会就一直这么躺着了吧?”大掌柜有些担心。
“这小子体质异于常人,看他目前状况,仿佛进入了凤凰涅槃。”“寡蛋”大师道。
“什么意思?”
“传说有种内功心法能让人在极端情况下处于假死状态,外表与死人无异,体内则一刻不停地修复着损伤的奇筋八脉,相传当年达摩祖师于石洞中打坐参禅三年余,期间不吃不喝、一动不动,稳如磐石,靠的就是这种佛家内功心法保命。”“寡蛋”大师缓缓道来。
“他若是有这种心法,岂不如你佛家达摩祖师一样!”
“但愿如此吧!”“寡蛋”大师叹了口气,他实在是有心无力。
“姑娘,你们大冷天的往北走,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哇?”“大帽子”问道。
“大哥本来是送奴家前往五台山医治心疾的,如今大哥自己身受一时难以痊愈之伤,奴家心乱如麻。”既然此时邓关人事不省,她完全可以编个别的理由,可她又实在不知道邓关是不是能听见,只能照以前的说法。
“这五台山能医心疾!咱们怎么不知道!”大掌柜两手一摊。
柳绝无吓了一跳,“奴家也是偶尔听人说起,不敢肯定。”
“姑娘,你可即刻动身,去找说这话的王八蛋,他这是在误导姑娘啊!”“寡蛋”大师道。
“五台山通道就没有能医治心疾的高僧吗?”她明知故问。
“五台山的高僧以前是不少,能医病的也有那么几位,与一般的走方郎中有得一拼,不是什么高手,而且去年好像全都在外地失踪了,你瞧这客栈就是寺庙改建的,如今山上的和尚加起来也不到百个,全都是些三流货色,姑娘去了也是白去。”大掌柜道,山上经常有和尚来这儿买斋菜,这些事情自然瞒不了他们。
“是不是有人说姑娘没多少日子啦?”“寡蛋”大师面无表情说道。
“奴家自幼得此恶疾,。。。。。。”她有些发虚。
“心疾是不是挺难医?”“大帽子”问道。
“心疾就是心脏有病,分很多种,人的五脏六腑都唯心脏马首是瞻,一般大夫遇到这病只能敬而远之。不过,依贫僧之见,姑娘之心疾并不严重,莫非是有心病?”“寡蛋”大师何许人也!柳绝无岂能如此轻易就骗倒他!他这话纯粹是照顾她的脸面,一个患心疾之人起码脉相就不会如此整齐,大凡高手,隔数十丈都能听得出来。
“大师莫非怀疑奴家?”柳绝无心情忐忑。
“三掌柜,你不妨给姑娘来一番望闻问切!”大掌柜道。
“这。。。。。。”柳绝无小手攥得紧紧的,这要是让他号脉,岂不等于扒了自己的衣裳。就在她进退维谷的时候,邓关突然嗵地一声闷响,七窍里顿时冒出了大量的紫黑色血浆,来势异常凶猛,如箭一般喷射着。每个人身上都溅有大量的血浆,一者是来的太突然,没这心理准备;二来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示弱。柳绝无离得最近,懵懵懂懂地沾得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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