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周亚夫(三)(1 / 2)
王娡知道自己不能看着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呢?然而脑子知道,心却不听使唤,她不住地饮茶,连带着身体微微发颤。
青寒借着给她添茶的机会,在她耳边极低地说了一句:“不是一个人,小姐也….别在胡思乱想了。”。
王娡知道她这是说给自己听的,话中劝慰之意明显,因此只得勉强牵出一个笑容,低声道:“我知道,你不要紧张。”。
然而比乍见之欢更为要紧的,便是日后怎么办。自己刚才的失态虽是在皇上面前掩盖过去了,只是不知道落在了多少人的眼里。若是有人借机生事,自己的那点秘密又能保持多久呢?
王娡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如今能够揭开她一切疑惑的,便是当年亲手将一切蒙上白布的自己的母亲。
是该是时候让母亲入宫一趟了,如今姁儿隆宠恩重,自己也怀有身孕,若是表明了请母亲进宫一趟想来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若是见到了母亲,便可以逼问永涵最近种种,也自然能够知道,周亚夫到底是不是永涵了。
那样的眼神,那样冷淡而疏离的态度,若是当真出自永涵,王娡便觉得万箭穿心,难受的几乎窒息。
如今知道此事的,除了青寒和自己,便就是一个姁儿了,只是姁儿直到现在也没有露面,王娡难免觉得有些不安,不知发生了何事。
正当她胡思乱想着,就听见崔万海的声音:“太后娘娘驾到,温良人,粟良人驾到。”。
这样的出场方式实在太过奇特,一时间众人皆回头去看,连带着周亚夫也不禁有些好奇,转了身子望向门口。
王娡觉得奇怪的便是,姁儿一向不是与粟婉容同进同出的,如今怎么会和她一起过来?
还有太后娘娘,素来不喜粟婉容,寻常请安皆是五次不见三次,今日也实在是奇怪的紧。
难道说是太后亲自去放了粟婉容出来,再邀上姁儿一同过来?如此实在牵强,那么便只能是姁儿去接了粟婉容,两人再一同去找太后的缘故。
王娡心中有些淡淡的寒意,想起昨日皇上对自己说的,姁儿亲自要求将粟婉容放出来。这两人的关系,怕是远比自己想的要深。
如今她虽然是姁儿的亲姐姐,却越发不知道姁儿在想些什么了。好像是母亲看着自己初长成人的女儿,一举一动皆是陌生的。
她们一进来,便是殿内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皆看向了她们。
皇上皇后首先领着众人对太后行了一礼。
太后自从失明之后,久居长信宫不轻易出来活动,今日气色倒还好,也含笑受了众人的礼,有皇后亲自上前来搀扶着去最高处坐了。
接着便是姁儿,而今她俨然已经不是昔日人人都可以欺侮的那个位分低微的妃嫔,众人看她的眼神也逐渐有些异样。
虽说情愿的也好,不情愿也好,都是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问了一声温良人好。
人心冷薄如斯,世态炎凉如此。
这宫里面的人,早就在母亲的怀里就学会了如何见风使舵,怎样拜高踩低罢。
姁儿还有些微微的羞赧,笑着向皇上皇后行礼。
皇上温言体贴道:“如今你还在刚出月子的时候,切莫劳累过度,快些坐下来歇着吧。”。
姁儿这才拣着王娡右手边的座位坐下了,对着王娡嫣然一笑。
她这样坦荡,王娡反倒不好意思责问她关于粟婉容的事情了,只得暂且按下不提。
接着便是粟婉容了。她原来是最艳丽张扬不过的。想来也是么,王娡还未进府之前,就是她一个人占尽了当时太子的宠爱,连带着太子妃也要让她三分。况且她生育有皇子,更是头一份的尊贵。
只是后来便是节节落败了,连王娡也觉得有些心惊。
自己每每赢得这样容易这样圆满,到底是粟婉容当真如此不堪一击还是另有隐情。
百思不得其解,她只得告诉自己,想来是和那雕一样,纵使再凶猛凌厉,长期好吃好喝养尊处优,又没有天敌,自然是会丧失警惕性,一击即败。
只是心里到底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的,因此王娡每逢遇到粟婉容之事,都必定慎之又慎,前走三后走四,必将每一步都考虑的稳重妥贴才敢出手,时刻担心着一朝不慎,满盘皆输。
经历此番变故之后,粟婉容也不复昔日艳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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