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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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2018-04-15 作者: 精卫

第二十八章

五十六狗屎花和狼毒花

当春天重返大地母亲的怀抱,莺儿唱起了歌,燕儿也不甘落后,在蓝色的舞台上开始了翩翩起舞,山野眨眼间改变苍老的容颜,变得美妙而富丽了起来。Www.Pinwenba.Com 吧

山坡上,一株开着天蓝色小花的植物,对着不远处一株开着金黄色小花的植物看了看,突地忍俊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发神经病?”开金黄色小花的植物感到莫名其妙,对自己上下左右地看看,发觉没有不妥之处,又东张西望开了。

“别看了——我在笑你的名字——狼毒花!”

“这有什么好笑?你,‘狗屎花’,这名字很雅致吗?”

“臭味相投,”狗屎花依然在舒眉展眼地笑,“我叫‘狗屎花’,你叫‘狼毒花’,我俩的名字干么这样不雅?一个狗屎臭,一个狼心狗肺,偏偏成了邻居,真是天公作美!”

“原来这笑这个,”狼毒花也笑了,“你真的狗屎臭吗?你的大名由此而来?”

“哪有这事?”狗屎花连连摇头,“我生命力特强,天涯海角、荒郊野地、沟旁路畔,都能随遇而安、潜滋暗长,于是被人们当作了庸花俗草,贬低了价值。另外,那些家狗野狗瘟狗疯狗毫无审美能力,喜欢随地大小便,我受了玷污无处申冤,在偶然的机会里还被缺德的家伙叫做了‘狗屎花’。一传十,十传百,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天长日久,我就被这样命名了,就这样臭名远扬了。其实,我本身没有一丝一毫的臭味,还是一种灵丹妙药,那些尿道开关不灵的家伙,把我的根挖去加上猪肉炖汤一喝,保证十有**的灵。”

“这样说来,你还真有点不白之冤。”狼毒花表示同情。

“你呢?”狗屎花问,“是否也有不白之冤?”

“半点不冤,”狼毒花得意洋洋地说,“我的根、茎、花、叶,浑身上下,无处不饱含剧毒,被称为狼毒花,实在是名副其实!”

“哎哟,我的大小姐,你长得这么美丽漂亮,楚楚可怜,却这样狠毒,真不明白造物主制造你时是怎么想的!”狗屎花连声叹息。

狼毒花怨毒地笑笑,滔滔不绝地说:“造物主的想法,我清楚。世人太贪婪自私,见到美好的事物就想据为己有,全然不顾那种事物的感受,所以,身怀剧毒,才能给芸芸众生一些警告。真的,本小姐应该叫做‘警示花’才对,时时警告那些心术不正者少要心怀邪念,以免自讨苦吃,自取灭亡。另外,我自身剧毒,于人何干?人若不是比我毒,干么心怀怨毒时要用我去毒他们自己和别人?世间最毒的毒药,不是草木的毒素,不是蛇虫的毒素,是人心的毒素!”

“言之有理,”狗屎花连声称赞,又大放声大笑,“这儿有狼毒花大小姐坐阵,小孩子们,少拈花惹草呀!名字,人们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那些叫‘爱国’、‘忠贤’、‘洁生’的,也不见得名如其人,反正名字和我们本身的价值是两回事!”

五十七兔妈妈复仇记

兔妈妈生育了四个兔娃娃,个个洁白如雪,顽皮可爱,觉得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快乐最幸福的母亲,时时处处都笑咧了嘴。

为了让兔娃娃身心方面都能健康成长,不受外界的伤害和毒害,她坚决不让孩子出门,还加固了家里四面八方的板壁,把窗户也严严实实地封死了。

兔妈妈釆用封闭似的管理和教育,自以为有利无弊,万无一失,但同兔爸爸出门釆蘑菇的时候,还是出了事——血淋淋的大事——

兔妈妈和兔爸爸刚出门,四个兔娃娃闩了门呆在屋里,先不觉得难过,渐渐地感觉到了枯燥烦闷,不知不觉想到了屋外青青的草地、草地边上波光粼粼的水潭、水潭周围葱葱笼笼的树木、树木上面蓝色的天空、金色的阳光、白色的云朵……

想着,谈着,四只兔子忘了妈妈所有的叮嘱和教育,开了门跑出屋子,摘起了蒲公英,拔起了狗尾草,并跳起了欢乐的舞蹈,唱起了悦耳的歌。

兔子们正玩得兴高采烈,一个粗暴的声音打雷似的响了起来:“小崽子们,这里不好玩,天堂里才好玩呢!”

兔娃娃们停止了玩耍,其中一个娇声娇气地问:“天堂在哪里?你能带我们去吗?”

粗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天堂就在我的肚子里——我非常乐意送你们进天堂!”

话音落下,一匹大青狼像一阵旋风似的从树林里奔扑了出来。

兔娃娃们害怕极了,但没学过逃跑的本领,只记得妈妈讲过遇到危险时要团结、共同对付,于是不但没有东奔西跑,反而凑成了一堆,惶惶不安地睁大了眼睛。

这正合大青狼的意,不费吹灰之力,就咬死了三只兔子,让第四只兔子受了重伤。

受了重伤的兔子因恐惧而抛开了兔妈妈的教诲,趁大青狼吞吃姐姐和弟弟,拼着最后一口气,发疯似的窜进屋子,闩上了屋门。

逃回屋子的兔娃娃,肚子已破,肠子流出了一大截,很快就奄奄一息了。

兔妈妈和兔爸爸釆了满满一竹筐蘑菇往家走,先看到屋前草地上的血迹吓了一跳,开了闩得并不稳实的屋门进去,立刻惊叫了起来:“老三,你怎么啦?”

兔娃娃竭尽全力说出“大青狼”三个字,便气绝身亡了。

兔妈妈气极愤极痛极,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兔爸爸急了,赶紧闩好门,给兔妈妈掐穴道,喂冷水,然后泪如雨下,连声叹息,埋怨老天不公,让弱者太弱,强者太强。

兔妈妈醒来后,抱着僵冷的兔娃娃,不再流泪,也不说一句咒骂的话,怔怔地出了一阵子神,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为孩子们报仇!”

兔爸爸大惊失色,从门缝往外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快别说这种疯话了!我们是这样弱小,找大青狼报仇,只会变成送货上门。他要是听到你刚才说过的话,说不定连我俩也不放过。我们天生是弱者,还是听天由命吧!其实,四个娃娃也太不听话,太胆大妄为——说不定是先招惹了大青狼先生,才惹来杀身之祸的。”

兔妈妈一口唾沫吐在兔爸爸的脸上,冷冷地说:“不可救药的懦夫!为了改变你的懦弱而嫁给你,到头来却丝毫不能改变,当初我真是太天真太自大了。哼,弱者永远苛责自己,强者却永远苛责别人。我们生得瘦小,但瘦小不是弱者的本质,正像强大的体格未必是强者的特征。不必多说了,你这个大男人,你这个一家之主,就当缩头乌龟吧——看我怎样为孩子们报仇!”

说完,兔妈妈开了屋门就向外跨,兔爸爸慌忙一把拉住,问:“你要上哪儿去?”

兔妈妈淡漠地回答:“到派出所报案!”

兔爸爸惶恐地说:“这时候还敢出去?遇到大青狼怎么办?”

“那不用你管!”兔妈妈扳开了兔爸爸的爪子,“你在家呆着,我自己去!”

“这怎么行?”兔爸爸愁眉苦脸,“你实在要去,我陪你去。多一个伴,就多一个帮手,多一份力量。”

“多一个伴,多一份累赘。”兔妈妈依然面无表情,“我学过迷踪舞蹈,参加过县级短跑比赛,打不过那个伤生害命的魔鬼,难道脱身也不能吗?别说了,闩好门呆在家里!”

在兔爸爸手忙脚乱的关门声和无可奈何的叹息声中,兔妈妈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茫无边际的夜色里。

穿过一片又一片的密林,兔妈妈平安无事地找到了“正义派出所”,情感失控地哭诉了自己的悲惨遭遇。

派出所所长是黑犬,刚拘留了三个没有身份证的山妹子野雉,让她们陪他喝酒,正喝在兴头上,便没好气地说:“没看到我在办案子吗?你的事,明天再说!”

兔妈妈泪如雨下,说:“所长大人,这是兔命关天的事呀,我三儿子的尸体还在屋里,你手边的案子可不可以暂时放一放?”

“放屁!”黑犬勃然大怒,“你是我的上级领导吗?这里的事,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你走不走?不走,先把你铐起来关一晚上,告你扰乱公务!”

“我家破兔亡了不算,还要戴手铐?既然这样,那我走——不影响你们找乐子!”兔妈妈泪水潸然,心如刀割地走出了派出所。

离派出所不远,是“正义法院”,离法院不远,是“正义律师事务所”——里面的白炽灯还放着耀眼的光芒。

“我直接向法院起诉吧!”兔妈妈悲哀地想着,走向了“正义律师事务所”——她生活在乡下,但听人说过要找法院,先得找律师写起诉状。

白犬律师正在收拾有关案件的资料,见兔妈妈满面泪水地走进去,赶紧让她坐到黑皮沙发椅子上,用纸杯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

“律师先生,请问写一份诉状要多少钱?”

“写诉状不贵,一份也就一百二十元钱。”

“请律师先生帮忙打一次官司,大概要多少钱?”

“有几种情形:民事官司六百元,刑事官司八百元,民事附带刑事的,一千元以上。”

“向法院递交诉状,还要交钱吗?”

“要交诉讼费。”

“像我这种被杀害了四个儿女的官司,最后下来大概要花多少钱?”

“这个?我想想!哦,最少需要三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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