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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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有些愉悦。

这个残次品,倒也不是一无是处。白朔眯着眼想,至少知道忠心护主。

……朔公子,你对自家蛊的要求,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么低了……

好吧,总之,恭喜白朔终于从骷髅蛊一号身上,挖掘出一个闪光点。希望一号小姐再接再厉,不要太快被三振出局。

时间转到白朔把卢小少年弄成孤儿后的第二天,白朔、元夕和穷奇一行人继续北上。

白朔最后还是没把卢忏怎样,这点让元夕颇感欣慰,觉得这人还不算坏到家,虽说以前为了炼蛊造下不少杀孽,但在这次的复仇事件中,还挺非分明的……

不得不说,这两人相互对彼此的要求都很低……

寻仇不成的白朔,似乎有些意兴阑珊,在经过下一个小镇,便广袖一挥,宣布在此歇息两日。

三人下榻的客栈,位于小镇的东南处,门前栽柳,门后绕柏。

白朔出去了。客栈里只有元夕和穷奇。

元夕来敲门的时候,穷奇刚刚躺下。

开了门,元夕和穷奇东拉西扯了半天,直到对方开始呵欠连天,元夕才道:“穷奇,你知道白朔除了叫白朔,还有其它名字么?或者名号?”

穷奇一愣,“别的名字?”他摸着下巴,“没有吧,反正我是不知道。怎么了?”

没有么?元夕心底轻轻松了口气。

当年蜀山灭门,领头的魔头,世人称为“白魔”,这些时日,她一直想着,莫非白朔就是白魔?

但天下姓白的人何其之多,她不能光靠一个姓氏就定了别人的罪。

说到白魔,她倒是知道这魔头的另一个名号。

“刚刚想到一个名人,恰好也姓白,忽然觉得说不定两人有关系呢!”她言笑晏晏,对穷奇道,“你听过‘白渊狂客’么?”

穷奇想了想,道:“没有。这人很有名?”

“嗯……是个小有名气的书法家,擅写草书。”

最重要的是,白渊狂客,乃是前世那个白魔对外所用的名号。没人知道白渊狂客真实姓名为何,又师承何处。他突然出现在斗穹天道的尊主身旁,被尊主委以重任。随后,他又让斗穹天道所有对此不满的人,看到了他的实力,再不敢小觑于他。

不过这些没必要让穷奇知道。既然已经确定白朔和白渊狂客没有关系,她也就能稍稍安心了。

恰好穷奇也无意再聊,元夕便顺势告辞。

安心而去元夕并不知道,在她走后,把自己丢进床铺中的穷奇,半睡半醒间忽然想到:“白渊狂客”这几个字,他似乎曾在白朔书房里见过来着……

他也只想到这儿了,下一瞬已沉入梦乡。等下次醒来,他早将这事忘在脑后。

另一方面,放下一桩心事的元夕,则在思考,她要如何让蜀山众人相信,陆回雪带回去的那个元夕是假的。

重生以来,已经有好几件事发生了变数,让她无法完全预知未来,不得不谨慎行事。

假元夕很可能和将来蜀山的灭门有关,元夕有种预感。

蜀山试剑盛会举行在即,只怕假元夕会借此制造事端,而她明知魔道的阴谋,却无法脱身回去示警。

都是那厮的错,就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元夕对白朔越发痛恨起来。

……且住。之前白朔想来燕国,是为了找卢湛寻仇,如今他仇也寻了,气也出了,正是无事一身轻。若她软语相求,说不定他会同意带她回去……

想到这里,元夕觉得心里轻松了些。走下楼去,叫上两碟小菜。

夏天进入尾声,窗外的蝉声嘶鸣。

元夕挑了个临窗的位置,此时就着蝉鸣,吃着美食,细细琢磨着,等会儿陆回雪回来,她要如何说服他。

刚想到第三个方案,忽听旁边一桌,坐着三人,其中一人低声道:“刚刚确定的消息,昆仑的明止上仙,确然在百年前,就坐化了。”

元夕一怔,昆仑么?

她一直觉得,白朔和昆仑有些道不明的关系,他对昆仑的态度,太奇怪了。

凝神去听,听到那桌的另一人道:“真的?上仙不是都很厉害么?还会死?”

“不是死,是‘坐化’,坐化!”第三人将扇缘往他脑上一敲,“早叫你多看书,仙人的‘坐化’与‘死’是不同的。”

后者摸摸被敲的脑门,嘟哝道:“反正都是两眼一闭……。”

最先说话那人,着一身圆领黛青直裰,沉吟了下,“小广虽然总爱信口胡说,但这次说的却中了几分……明止上仙成名于六百年前,当时公推为昆仑十六代门人中修为最高的一位,日后修为更臻化境。无论怎么想,也不该如此突然的‘坐化’。”

他顿了顿,道:“再联系下,百年前昆仑发生的那件丑闻……恐怕昆仑对外说是‘坐化’,其实内有玄机。”

名为小广的少年身子前倾:“师兄,什么丑闻?”

青衣人却不肯说了,倒是摇扇的那位,凉凉道:“明止上仙教的好徒弟,以人炼蛊,屠人满门,还挑起仙魔争端,闹得六界难容,最后被拔了仙骨,逐出昆仑。”他脸上扬起些许讥笑,“想必昆仑自己也觉丢人,否则为何将明止‘坐化’的消息隐瞒百年?一定是怕其他门派将这件事和明止将白朔逐出师门的事联系起来……。”

青衣人打断他:“飞白,吃你的东西。”

摇扇青年耸耸肩,不说话了。

一旁,元夕默不作声地听着,轻轻啜了一口冷掉的茶。

白朔……原来他是昆仑门下。

以人炼蛊,这个不用想也知道是真的,那厮到现在还是这样。

屠人满门,挑起仙魔争端……他真那么做过?

如果这样,被逐出仙门,是必然的事了……

茶楼里忽然极安静。

元夕抬首,就看到了那个面色难看的男子。

白朔立在她身后不远处。

不知他何时到的,不知他听到了多少。

八月半里,骤然刮起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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