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第5节

2018-04-15 作者： 李迎兵

第5节

这段时间，刘渊与宣叔祖正在为正式定都离石的事情操忙着。虽然白天很忙，但一到晚上，刘渊还是要点灯熬油读一段《论语》。果然，一遍一遍读它，真觉得字字入心，句句在理，与以往跟上崔游先生学时的感受完全不同了。

刘渊还喜欢一本书，那就是老子的《道德经》。这本薄薄的小书，他记得幼时就能倒背如流。先在新兴县读私塾，后来少年时期又在洛阳研读，对他的影响是十分巨大的。书里所蕴含的前人智慧的光芒，屡屡让刘渊拍案叫绝。崔游对他的指点，往往不是居高临下的那种傲慢，而是以一种谦卑和认真的态度来对待。

崔游给学生们介绍过老子这个人。崔游还把《道德经》两种版本的绵书送给了刘渊。老子说：无为而治。刘渊就觉得在离石定都之后，需要采取很多孔子和老子的思想。老子处于春秋时期，名叫李耳，字伯阳，农历二月十五日出生，是陈国人。老子所著的《道德经》分为上下篇八十一章共五千言。老子因其人生态度的超脱，修道养身，而得以长寿，大概活了一百六十多岁，一说是二百多岁。

刘渊觉得自己的老师崔游，颇有老子的风范，在当年的课堂上总有一种长者的宽厚和淳朴。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成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老子的话从崔游嘴里说出来，总是让刘渊感觉到一种不同的味道。这样的一种研读，让刘渊笃信之，敬奉之。刘渊早就弄到一套竹简版的《道德经》，这次老师能够来离石，就送给他吧。刘渊总觉得有愧于老师，在洛阳时期，没少在老师家吃饭。刘渊记得老师家还有两个乖巧的女儿，不知道这次来了没有？现在，要正式建都了，离石这样的城池，不比洛阳，但偏安一处，倒也自得其乐。

在洛阳的日子里，崔游教学之余，还常常喜欢与刘渊私下谈一些治国平天下的话题。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话语间，他们彼此都有了一种以天下为己任的豪情。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故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老师对老子的推崇，让刘渊也逐渐地浸染其中，总是反复研读《道德经》里的句子。

刘渊进入西跨院，看到崔游苍老的背影，但依然有一种硬朗的气度。旁边是一个花圃，还有一座石牛雕像。这是一头古铜色的大耕牛，头、腹、尾、蹄都雕得可以乱真，加之那弯曲的牛角，在牛头的两侧划出两道圆弧，随着牛头向前抵挡的样子，既逼真，又颇有味道。这头石牛的大小，与一头真牛不差上下。这种褐色岩石的做工，更使得这头耕牛的形象体现得淋漓尽致。

“老师！”刘渊在背后叫了一声。

崔游转过头来，惊喜地握住刘渊的手，说：“回来了？怎么样？”

“还不就是那么回事，一直想找老师来，可老师在洛阳，就怕给您及您的家人带来祸乱。”

“这就见外了。元海，你看这头石牛，我还真喜欢。你看它的头和两只角，真有点像你跟我学《论语》时的那股子钻劲儿。”

“老师见笑了。这头石牛，还是家父活着时弄的，叔祖也很喜欢，所以他一直就住在这个跨院里。”

正说着，一个膀大腰圆的黑脸汉子走进西跨院，粗大的嗓门让崔游老先生又是一惊。

刘渊说：“老师您没见过吧，这个就是上党人石勒，和您是同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