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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018-04-15 作者： 亚树A

第23章

真的，我觉得自己走不进去，也不愿进去。我宁愿奔跑在荒郊野外，沉静在无人的荒岛，也不想摩肩擦踵地去应付世俗。我想用尽全力抗拒现在的一切，却又以一种罕见的速度低着头默默地向前冲。

我找不到路，找不到出口，不知如何才能毫无阻碍地进入这个城市，也不知如何让自己融入这个城市。那些所谓的忙碌，所谓的奔波；那些世俗的眼不知所云的嘴；那些狼狈为犴的，道貌岸然的，浮华世故的。。。。我没有能力叫它们统统见鬼去，没能力对它们置之不理，也不可能顾影自怜地蜷缩在自己的空间里。

我终于停下车，不知所措地望着浓重的夜空。

古嘉和一言不发地伸手把我抱过去，紧紧地抱住我，用他的怀抱温暖我，直到我惭惭平静下来。然后，他下车从另一边上了车，我看到他右手轻轻一动，车子就轻漂漂地向前跑去，跑得那样轻盈那样无声无息，我甚至没看到他打方向盘车子就自动转弯自动上高架又自动下高架，车子始终向着他想要的方向神奇地驶去。

总有些人，他们能轻而易举地控制着他们想要控制的东西，他们在里面从善如流，他们低调但从不轻易退缩，他们安静地面对世上的纷纷扰扰而不自烦，他们的身影永远都那样不慌不忙。

坐在古嘉和驾驶的车上，不一会儿我就看到了依就霓灯闪烁的街道。我不禁抬头仔细看了看那些高高在上的孤独的霓虹灯，它们代表着一种都市的热闹与繁华，它们闪耀着人世间的冷暖与荣辱，它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俯视着纷繁的尘世，独自一人天荒地老。

古嘉和把车子停在一家午夜的餐馆，我犹豫着跟着他上了二楼，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我们对望着，我看到他几次欲言又止，不知他是想责怪我还是想出言安慰我，不过，我希望他把他想说的话咽回肚里。

两份套餐一起上来了，套餐是古嘉和帮我点的。我发现他点餐时居然不用说的，只是信手翻翻然后信手指了指。这也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家伙。我想起他刚开始时曾长时间用眼睛跟我对话，想起我每次走出老远后再回头看他时，他那种黯然神伤的压抑的表情。即使是现在，在我们有了某些亲密的举动后，坐在我对面的他仍然在用眼睛跟我说话。也许，这是他与生俱来跟人交流的一种方式。我试着从他的眼睛里找出一点我看得懂的东西，或者说我愿意懂的东西，但我却越看越迷糊。我突然想他或许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完全不同于我的世界。

他会有些什么故事呢？他人生中哪种故事曾经左右了他？那种种故事中的哪个故事霸占了他的灵魂？为什么他把《MY LOVE》唱得如此伤怀又动情？在这个城市里他也是一个独行者吗？如果是，他怎么没有像我这样的烦不可耐？没有像我一样想要孤独又怕孤独，想静静地面对四堵墙却又更想穿墙而出？

他的吃相很斯文沉静，沉静中又不时流露一些些止也止不住的凝郁。甚至他不时抬起头看着我的那双眼睛和那张正在咀嚼的嘴巴也因这份沉静而别开生面地生出一些别开生面的诱惑。

他那双正拿刀叉的手——说实在的，那双手对我始终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魅惑。还有他的怀抱，那暖暖的胸膛中透出的一股气息也能轻而易举地迷惑我。这种迷惑时时刻刻困扰着我，我既不能言明，又无从忽视。

从某种角度看，我和古嘉和应该是同类。这种类似的性情能迫使我们借助某一情绪的疯狂而无视一切，也能令我们在真真切切的现实中即使近在咫尺也如此遥不可及。

“你看出了什么？”被我看了半天，他终于开口了，语气却相当安静。我发现他已经吃完了，他一定是又饿了，上次他也饿得很。

我竟然看了他一餐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