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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2018-04-15 作者： 亚树A

第19章

随着他轻声的一叫，我才注意到他受伤的脚又在流血。

“我们赶紧回去吧。”我摸着他慢慢渗血的伤口着急地说。

“我恐怕不能开车了。”

“我能。”我一边用力扶他起来一边说。

古嘉和诧异地看着我，像是在说——你真的行吗？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让他坐上车，然后帮他系好安全带，关好车门，绕过车头，坐上了驾驶座。

我正要发动车子，他突然冒出一句：“你还不到驾车的年龄吧？”

“但是我的驾龄已经有两三年了。”我歪着头朝他眨了眨眼。

古嘉和笑了。那笑容虽然明朗却像他的眼睛一样有种抹不去的忧郁。如果静心体会，就会感觉到他这一笑其实只过是小心翼翼地惊动了刚刚在熟睡的一直沉在心底的那层伤感。

我熟练地驾着车，车子借着依然皎洁的月光飞速前进着。

古嘉和很专心地看着我驾车，边看边恢复了惯常的沉默。

我也不想说话，但感觉他的手仍缠绕在我身上。

他的手真的伸过来了，放在我的腰上，手指轻轻地在我腰间游动着。我腰部那片肌肉立即收紧，车子也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

我拿开他的手，他默默收回去了。

“能送我到家吗？”他好像终于痛累了，身子重重地陷在座椅里。

“应该去医院。”

“我那有药箱。”

“这不是小伤。”

“你陪我？”

“当然。”

大约半小时后我在医院大门口停好车，搀着古嘉和慢慢走进急诊室。我叫古嘉和坐在长椅上，跑去挂了急诊，又跟值班医生大致把情况说了一下，请他立即给古嘉和止血消炎。

谁知那位医生竟像是没听见我的话似的半天也没反应，自顾自在翻阅一本封面已破烂不堪的杂志。

我不敢相信似的疑惑地瞪大了眼睛，再看看古嘉和不断渗血的伤口，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叫了一声：“医生”。

那医生这才如梦初醒似的侧头看了我一眼，眼睛极不耐烦地瞪着我：“干什么！”

我耐着性子又讲了一遍。他居然没好气地走进里间，不一会儿又走出来。很不屑地丢给我一瓶消毒水和一包棉签：“先给他消毒。”

我吃惊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瞪什么瞪，我又不是护士！”医生简直有点咆哮。

“你的意思我是这里的护士？”

“你爱用不用！”

“你没看到他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吗？”我被这医生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

“流点血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流够了自然就不会流了。”

“什么？”我的怒火不禁直往上冲，古嘉和拉了拉我的手：“汤影！”

在古嘉和眼神的制止下，我只得强行吞下那口怨气。我小心地解开布条，一股鲜血立即涌出来。一看见汹涌的鲜血，那位医生这才慌了神，赶紧又跑到里间取出药箱，一阵忙乱后血总算止住了。消毒工作还是由我来做，因为我看到那个医生粗手粗脚的已经把古嘉和折磨得痛苦不堪。

等伤口包扎完毕，付好款回到急诊室扶着古嘉和出来时，我顺手狠狠把病历卡摔在那医生的桌上。那医生见了，恼怒地张口要说什么却吱唔半天没说出来，这下他大概也享受到了我刚才的心情。

“为什么把病历卡给他？”上车后古嘉和不解地问。

我放平心冲古嘉和笑笑：“只不过是还给他呀。再说了，那上面洁白一片，他一个字也没写。”

“汤影，别为那医生生气了，我想他迟早会把他自己从这里逼走的。”

“没想到你横看竖看都不像老师，却具备老师最基本的涵养。”

“你前半句倒说得一针见血。”

“没有人这样告诉过你吗？”

“没有。我在国内几乎没有朋友。”古嘉和的声音像是来自一个谷底，“我们去吃饭吧，你还没饿吗？”

我真的还没有饿的感觉，可是我觉得我有义务负责古嘉和今天的晚餐，于是我问：“想吃什么？”

我一边征询古嘉和的意见，一边却又自顾自地把车开到一家格调雅致的粥店前。我挽着古嘉和走进店里，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坐下，我的记忆又开始跃跃欲试。我竭力控制着这份情绪，把菜谱推给古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