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岐王府里寻常见(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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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着内务府,你弟弟窥探储位,你如何推辞得掉?”康熙索性把话挑明了说,不给定郡王腾挪的空间。

:“便是弟弟有错,交给宗人府或者是大理寺即可,儿子如何能管?”定郡王也不服气啊,我才接手几个月啊,先前明明是伯父再管,当然了,此刻退给伯父不太地道,那退给雅尔阿江总可以吧?

:“这是家丑,如何能外传,况且并无实际证据。”康熙摇摇头,自己的儿子这么聪明,做事让人看得到却抓不住把柄,不知道是该自豪还是后悔。若是再聪明点,让人连踪迹都看不出来,只怕就要后怕了。

:“没有实际凭据,皇阿玛如何好罚他呢?”定郡王心里却在冷笑,皇帝若是要处罚哪个,什么理由找不出来?剃个头发就免了三哥的郡王位,挑拨得二人至今不合,他绝对不相信诚郡王会替十三弟隐瞒。

:“你三哥是个厚道的,他有心替他遮掩,想全了他们的兄弟情,也全了朕的爱子之心,只是事关重大,朕无法轻饶了他!”康熙的声音里没有起伏,可是定郡王却听出了雷霆暴雨的前奏。

定郡王沉默了半天才开口说:“皇阿玛想如何呢?”

康熙看看定郡王,他手里磨墨的动作停了下来,可眼神一直没有看着皇帝:“你四哥建议我捉拿元凶后直接交给群臣处置。”

:“四哥只怕不知道谁是元凶吧?”定郡王冷冷地说:“他是直肠子,皇阿玛何必事事见疑?”

:“你早就知道?”康熙一点都没有试探的意味:“想来也是这样,不然你何必苦苦推脱!”

皇帝的声音突然就高了起来:“他是你兄弟,朕可是你的皇阿玛,更是一国之主,你如何这般妇人之仁?”

定郡王抬眼跟皇帝对视:“皇阿玛处事不公,引得人心浮动也是正常,儿子保全手足如何便是妇人之仁?皇阿玛不是也派人查了吗?何曾有正经的凭据?儿子无凭无据如何开口?那也是儿子看着长大的弟弟啊!”

康熙突然就笑了:“朕就知道八阿哥为人如此,当日原是朕太过着急,只是事已至此,朕心里委实难以决断啊。”

:“皇阿玛岂会真的难以决断,不过是不知如何保全儿子们罢了,若是不处置,太子无法顺利雪冤,若是处置,又怕没有理据,寒了至亲的心。”定郡王微低着眼睫故意说得含糊笼统。

:“是啊,就怕除草的时候拔了花苗伤了根本!”康熙也打了个比方,有时臣子对着皇子,界限不明也是有的,若扯出来大肆惩处可不行。

:“陟罚臧否不宜异同,可是从权也是有的,万法归宗也不过是为了人心所向,皇阿玛必能处置得当,叫群臣安心的。”定郡王打着官腔却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群臣安心?八阿哥果然深得朕心。”皇帝犹豫了很久就是在犹豫这个,到底是安抚臣下还是安抚儿子?大阿哥太子统统受了害,若说是一人所为,实在偏颇,难以服众,但是主惩一个,还是可以让那些墙头摇摆的势利者安心做事,也不至于动摇国本。

牵扯进来的大姓,从中得利的臣子,无非是趋利者,这样的人为人所用还是可以的,一味打压,朝中就无人可用了。再说了,臣子若是品性高洁,毫无瑕疵,将来必然尾大不掉,怎么能让人用的放心呢?

又说了几句闲话,康熙好生夸赞了定郡王一番,内务府近来账目清晰,做事迅速,皇帝很是满意,等裕亲王回来了,定郡王也还是兼着这职位,日后总是要交接的。

定郡王本来想推辞,裕亲王世子自有接班的想法,自己何必占了他人位置,但是又咽了下去,敏感之时,一动不如一静,还是临到了再说吧。

过了几日,康熙再次对着内阁大臣诉说对太皇太后的思念之情,众人唯唯而已,康熙无法,只好自己拿出太子被诬陷的证据。

一纸诏令下去,十三贝勒被夺了贝勒之位,淳郡王被夺了郡王之位,皇帝下令让二人在自己府里读书明理,不许与外人来往。

太子的毓庆宫,宫门重开,供奉如常,康熙又下令让太子反躬自省,如何得罪君父,要他不得敷衍塞责,要给天下一个交代。

肃郡王不由得震惊,回头看看诚郡王,一脸的理所当然,再看看十三贝勒一句不敢为自己求情,才发现最似笨蛋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一时朝野俱是震惊,这是什么情况,太子尚未复立,可是皇帝这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嘛?裕亲王、李光地再次被招进宫中商量。

可是康熙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位都摇了头:“废太子出自皇上金口玉言,尔等安敢出首为之分辨?便是洗白,也该由皇帝开口。”

皇帝犹豫地说:“当初证据确凿,可是现在看来颇有疑点,说起来也算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若是由朕开口,只怕群臣不服,不若由群臣举荐,你们首倡一番如何?”

裕亲王笑道:“圈禁期间被诬陷是有的,可当初皇上您定罪的时候,可不是为的这些小事不是吗?”

李光地白胡子颤颤巍巍摇摆着:“废立非小事,皇上有心,多看一些时吧,不急于一时,还是要在意物议啊!”

皇帝终于沉默了,低着头想了许久:“你们所虑的是,废立皆出于朕,还是再看看吧,何况祭天也不是容易安排出来的事。”

裕亲王忙补上一句:“是啊,也让保成多静下来自省,这些年他着实恣意妄为了些,说起来,奴才也有责任啊!”

皇帝笑了:“关您什么事,自然是朕教导无方了!”

这两人哪里肯认这句话,一齐出声否认:“皇上说的什么话?哪里是皇帝的错?还不是当初索额图从中作梗?”

把责任推到不会反驳的死人身上自然最方便了,索额图哪里能从地下跳出来呢?皇帝高兴地顺着梯子下去了。

晚上传了颜元进来,让他誊写出廷议,让太子学习,又让皇太后赏了太子妃家人时令水果。

而大阿哥那里,则一字一句都没有得到,惠妃娘娘连冷笑也挤不出来了,这是把本宫的儿子看死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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