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丧（2 / 2）

女人娘家人闹了一天，好吃好喝了三餐，晚上就有一半人回家了，家里有许多事丢不开。另一半人继续闹，吃完了饭，把碗全砸了。

村里的主事人就找到女人娘家的主事人，说，该料理后事了。女人娘家的主事人说，不急，不急。

女人娘家人又海吃海喝了两天。

尽管院子里的桂花散发出浓郁的香气，但掩盖不住女人尸体腐烂的臭味。八月的天气还极热，若再不安葬女人，那女人的衣服都没法穿了，女人娘家人见得福的家败得差不多了，便提出安葬女人的条件，女人四季的衣服各四身，还得给女人买金戒指金耳环金项链。女人的衣服得由得福和秋秋穿。这一切条件，村里的主事人都无条件应允下来。

此时的得福与秋秋已跪了两天两夜。得福支持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地上，昏过去了。秋秋就求女人娘家入让得福上床休息，如得福再跪下去会没命的。女人娘家人不同意，见秋秋还敢顶撞他们，有一人就说，打死这臭婊子，如不是她跟妹子吵，妹子也不会死。又有一人说，把这女人的衣服扒了，让她今后嫁不出去，为妹子报仇。秋秋忙抱住胸，你们可别乱来。可几个男人上前，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秋秋的衣服被扒得一件不剩。秋秋的娘跪下了，你们就放过我闺女吧，我在这给你们叩头了。那时秋秋脑子里一片空白，秋秋想进房，可男人拦住秋秋的去路。秋秋便一头朝墙上撞去，砰的一声，秋秋瘫下来了，秋秋的头破了大口子，血汩汩地流出来了。村里医生来了，掰开秋秋的眼皮看了看，叹着气摇摇头。秋秋同她嫂子并排躺在一起。

秋秋的娘醒过来后，也要往墙上撞，幸好有人抱住了。

女人娘家人见闹出人命了，再不敢胡闹了，一个个灰溜溜的回了家。晚上，秋秋的娘用一根绳套住自己的脖子，随秋秋去了。

第二天清早，村里出动了一百多个人，抬上秋秋和她娘的尸体，浩浩荡荡的往得福女人娘家进发。村里主事的说，两条人命呀，不闹个天翻地覆绝不罢手！

那时的得福还在昏睡着。

洁白的桂花已开始飘落，往年，桂花开得正艳时，秋秋同娘就摘了桂花，晒干，泡茶或者熬糯米糖，香气四溢。今年的桂花再没入摘，只有一朵朵地落在地上，变成泥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