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拍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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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刘禹回答,就听到一道之隔的另一头传出数声刻意压低的惊呼,饶是如此,仍听得出那都是女子所发。

与同屋的那几位不一样,璟娘的脸色变得通红,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新婚的那个晚上,虽然当时那束光线是打在墙上,现在则是打在一块灰布上。

“诸位!”杨行潜有些得意地看着他们的表情,其实当他第一眼看到时,也不过如此。

“你们看到的绸缎铺子就是今天将要拍出的第一处,各位请看,此处位于城中御街之侧,左右都是极热闹的去处,前后两坊所住的人家,不用某多说,各位有些就住在那里。”

“好了,规矩都写在诸位手上的文书中,此处铺子占地三进有余,后面还有一个仓库及数间厢房。共有管事三人,伙计八人,库存各色绸缎七百余匹,这些都有帐可查,交接之时方可看到。”

“‘吉兴号绸缎庄’,底价八百瑉,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瑉,有意者都须举起你进门时的那块牌子,叫价之后三通锣响,则为成交,诸位都清楚了吧,谨记三通锣响。”

不得不说,杨行潜很有做主持人的潜力,也许是幕府生涯的熏陶,面对这么多人,他毫不怯场,刘禹自认就是自己上去,也不过如此了。

“现在开始叫价。”随着他的一声断喝,身后的伙计不失时机地敲了一下手上的铜锣,尽管用力不大,被话筒这么一传,还是声震四方,仿佛是被这声音吓到了,一时间大堂上鸦雀无声,没人一人举牌叫价。

“如果最后无人叫价,或是叫了底价无人应价,就这么卖给他?”谢堂忍不住出声问道。

“嗯,规矩就是规矩。”刘禹谈谈地说道,看上去毫不担心。

其实没什么,这头一炮肯定要打响,为了防止谢堂所说的情形发生,他通过杨行潜已经做了安排,了不起最后自己拍下来,当然找的人都是生面孔,不会有人认得出来。

“某......某要了,八百瑉是吧。”一个长得瘦小的男子有些抖索地叫了一声,随即才想起来,举起了手上的牌子。

“好,二十三号曾掌柜叫价八百瑉,还有没有高的。”杨行潜看了看他的牌子,低下头查了一下册子,叫着他的姓说道。

“八百瑉第一下。”

“咣!”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伙计就敲了一下铜锣。

“上好的绸缎铺子,还有没有更高的出价?”

“八百瑉第二下。”

“咣!”

过了一会儿,没有人应价,他便又喊出一句。

众人仿佛想看看倒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一个人说话,杨行潜左右看了一下,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八百......”

“某出九百五十瑉。”

他的话还没说完,角落里传出一个声音,杨行潜仔细分辨了一下牌子上的字,又低头看了看。

“好,这位黄掌柜出价九百五十瑉,九百五十瑉第一次。”

“某出一千瑉。”

“一千一百瑉。”

“一千二。”

......

刘禹微微一笑,自古以来,商人就是接受能力最快的那一群人,这么简单的规则,一旦吃透,他们很快就能进入状态,自己布下的棋子,这时候还没动呢。

“九千七百瑉!”

不过一时半刻,围绕着这处铺子,场上的竞争已经趋于白热化,举牌子的人越来越少。

就连谢堂也知道,这个价还是没达到铺子的真正价值,不说铺子本身,仓库的七百多匹绸缎就价值不菲,而看看刘禹一点都不担心,他心下不由得有些佩服。

这种样式的拍卖虽然被他说得毫不出奇,可是在大宋,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竞价厮杀却是前所未有的,没有身份地位的限制,只要你有钱,就能竞争,对于习惯于暗地交易的宋人的确属于首创。

别看下面坐着的人个个穿得光鲜无比,可他心里清楚,这里面有多少是别人手里的牵线木偶?就连他谢家负责本地的一个大管事,此时就堂而皇之地坐在下面,别人更是可想而知了。

“一万五千瑉!”

就在他思考的瞬间,场上的数字又一次被刷新,这个数字一叫出来,堂上再次安静下来,这个铺子的估价约为一万二千上下,这个价已经超出不少,精于计算的人自然心里有数。

“一万五千瑉第一次!”

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场上气氛激励的,杨行潜的额头上渗出汗珠,他却没有空去擦上一下。

“一万五千瑉第二次!”

“一万......”

“两万......三千瑉!”

就在大伙都以为将以此价成交之时,王掌柜不慌不忙地举起牌子,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还故意拖了一刻,让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这里来。

“咣!”三次报价之后,随着一声清脆的锣响,无人竞争的王掌柜笑到了最后,他站起身连连拱手,口称“承让”不止。

看着下面的热闹景像,刘禹皱起了眉头,让一旁的谢堂有点诧异,这个价连他都没想到,难道还不满意么?

因为他在那处桌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人怎么会出现在丰乐楼,还堂而皇之地参与了竞价?

就在这一刻,坐在下面的廉希贤好像感应到一般,举起桌上的酒盅朝着他这里遥遥一敬,没错,此人就是他即将在谈判桌上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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