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六章 哲人无忧智者常乐(1 / 2)
曾一可的意思是很明显的,就是他们这些老干部出面到市里、省里为王子君请命一次,虽然胜算不是很大,但是这么一个举动的作用却是不容忽视的,而且,此举也充分显示了这位人大前主任对他的鼎力支持()。【】
对于曾一可的提议,王子君笑着推脱了。
尽管这个提议不无成功的希望,但是他并不想给人留下一个逼宫的印象。
齐正鸿想出的这个招数,就算王子君也是十分感慨它的高明,没有丝毫的烟火之气,却不动声色的给了他最大的伤害。如果他留在芦北县,副厅级的职位恐怕就是水到渠成,但是现在,就这么一全面培养,他这个副厅级的梦想就会落空了。
让你升不去,看去没有什么大的伤害,但是对为官之人来说,却是一个最有力的牵绊,而这个牵绊,在很多时候,几乎会影响人一辈子的。
果真是老辣的手段,就是不知道是谁动的手。王子君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心中沉吟着自己的对策。随着他手指在桌面敲得越来越轻,一丝淡淡的笑容浮现在了王子君的嘴角。
“王县长,省委组织部怎么能这么做呢?”孙贺州气呼呼的走进办公室,很是为王子君感到不平。作为王子君的前任秘,可以说整个芦北县,最关心王子君前途的人之中,他也是其中一个。
王子君笑了笑,摆了摆手道:“也不能这么说,省委的文件,也是为了我们这批学员能得到全面发展,贺州你作为我的秘,这一点一定得给我记住!”
孙贺州很少见到王子君这般严肃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寒,赶忙道:“王县长,对外我绝对不会乱说,但是这件事情明显对您不公平嘛!”
“是不是公平,不是你我说了能算的,你现在的位置非同寻常,你是统领一个乡的代乡长,现在河湾乡的情形依旧不容乐观,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你要想的是如何把握好河湾乡的大局。”王子君脸的严肃之色渐渐散去,声音变得越加的平和起来()。
孙贺州赶忙点头道:“王县长您放心,我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嗯,我听说你一去就把赵中泽的很多作法给废止了,其中就有赵中泽要给每一个装羊的老百姓许诺的工资。”王子君扔给孙贺州一根烟,笑着说道。
孙贺州接过烟,点了点头道:“王县长,这都是赵中泽拉下的屎,咱没有必要给他擦屁股,再说了,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觉得还是就这么算了的好。”
王子君看着在自己面前还是有些放不开的孙贺州,轻轻笑着道:“贺州,回去都发了,虽然这件事情赵中泽干的有点过火,但是他当时毕竟是河湾乡的党委记,他的承诺,当时就代表着河湾乡,你要是给废了的话,那就是政府说话不算数,这不好。”
孙贺州听着王子君平和的话语,也感到自己的做法有点欠妥当,沉吟了瞬间道:”王县长,您放心,我回去就将这件事情处理好。”
说到这里,孙贺州沉吟了一下接着道:
“王县长,既然说要让你们这些干部全面发展,我觉得你还不如回到党校接着完成您那没有完威的学习昵,凭什么留在这里给人家收拾烂摊子?”
孙贺州的胸膛,此时都有点起伏,他的这种表现很是反映了和王子君亲近之人的怨气,不论是论什么,这个县委记的位置都应该属于王子君的,可是现在的情况就是王子君失去了当这个县委记的资格。
“我还是芦北县的县长。”王子君拍了拍孙贺州的肩膀,沉声的说道。
孙贺州走了,和王子君又谈了几件事情之后就走了,王子君看着孙贺州离去的身影,脸的笑容变得越加的灿烂。
而就在王子君将要被阻止到县委记这个坎的事情传开之后,不少人也同时行动起来,一场无形的风雨,将随着这些活动,再次搅动起来()。
江省的省委办公楼里,林泽远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椅,笑着和王光荣谈论着省里的一些事情,在说完了一个干部使用的问题之后,林泽远笑着朝王光荣道:“光荣,我听说子君受欺负了,他要是在山省过的不舒心,就让他回来算了!咱们江省同样有他大展宏图的地方。”
王光荣没想到林泽远会突然提到王子君的事情,他对于这件事情也很生气,但是却没有想到林泽远竟然会先提前这件事情,他沉吟了一下道:“林记,谢谢你对子君的看重,不过这小子脾气倔强,他说,他的事情他能解决,不用我们太操心。”
林泽远哈哈一笑道:“看来,这小子不但年纪见长,这脾气也见长了,好,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最好啊,就是让那个人下不了台!”
林泽远没有说那个人是谁,但是王光荣心里却明白这位省委记说的是谁,要说对那个人的不喜,恐怕他比林泽远多几倍,谁让这个家伙坏自己儿子的前程昵?插手小儿辈的交手,可不是很地道。
北京的春末已经显出了夏日的味道,风温热的打在脸,一身休闲装的莫小北,就好似一棵白杨树,亭亭玉立地站在莫老爷子钓鱼的小湖旁。
天没有一丝风,凝固了似的湖面孤零零地插着一只一动不动的鱼漂。莫老爷子专注地盯着鱼漂,脸没有半点表情,如果不是他眼睛里红红地映出湖心的夕阳,站在一旁的莫小北还以为爷爷睡着了呢。
在莫家,莫老爷子钓鱼的时候那是最忌有人打搅的,“钓鱼的时候,我眼里只有鱼漂!”
第一次陪爷爷钓鱼时,莫小北是冲着撒欢儿的目的来的。谁知专心垂钓的老爷子一到湖边就冷落了她,莫小北耍起了小姐脾气,没料到一向待她慈爱有加的爷爷竟然板了脸,很郑重地对她说了这句话。
莫老爷子握着鱼竿的手臂似乎动了一下,莫小北的心头一紧,仿佛在钓鱼的不是爷爷而是她()。莫老爷子并没有像她期望的那样倏然间扬起鱼竿,他又一动不动地归于平静,脸依1日漠然得没有任何表情了。
莫小北悄悄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快六点了。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平日里能在莫家行使的特权在这一刻也失效了。蹑手蹑脚地挪了挪,稍稍远离了一点莫老爷子,打开为了不打搅爷爷的垂钓而关掉的手机。
关闭了一下午的手机突然解除了禁锢,便毫不犹豫地一古脑儿地释放出一连串的短消息。莫小北粗略的看了看,又瞥了一眼远处的爷爷,爷爷依1日如故地坐在湖岸边,这让她心里暗暗着急的同时,不得不佩服爷爷的定力。
莫小北把手机装进牛仔裤的口袋里,慢慢踱回爷爷旁边。爷爷的收竿鱼还没有钓来,这湖里怕是真的没有幸存的鱼儿了。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间响了,把莫小北着实地吓了一跳。莫小北还没来得及懊悔自己忘记关机的疏忽,莫老爷子已经目光如炬地射住了她,脸笼了一层薄薄的霜。
“爷爷,对不起,我,我……”慌乱之下的莫小北不知道说什么好。
“接,开着手机不接电话不礼貌。”莫老爷子转过身去,像是在嘱咐莫小北,又像是自言自语道。【】
莫小北慌乱地按下了接听的按键,手竟然有些抖。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去扫莫老爷子脸的神情,心里揣度着爷爷是不是因为自己开着手机搅扰了他难得的闲情逸致而不快,看到的却是爷爷沉静安然的神态。
电话竟是王子君打来的。也没什么事,只是问候了一下。显然,这个平日里因为稀少得有些过份,而让莫小北觉得万分甜蜜的电话也失去它往日的吸引力了!
莫老爷子不再去关注他的鱼漂了,眼睛眯着注视着西天的落日()。莫小北看不到爷爷的目光,却不知怎么觉得,此刻爷爷的眼中一定是冰冷冰冷的。
轻轻地回过头,莫老爷子看着紧绷着小脸的莫小北,脸露出了一丝难得的慈爱,问道:“怎么,那小子让你给我告状了?”
“没有,他从不跟我说工作的烦心事,但是,这瞒不了我的!”莫小北抓起一把鱼食朝着小湖里一洒,接着道:“爷爷,杨度陆实在是太过份了!”
“杨度陆做的是有点过,不过子君也出手太狠了,他这一下,杨军才眼看就要到手的副厅级没有了不说,这次挂职锻炼,也以惨败收场了,别的不说,光这次事件,就够他回来坐两年冷板凳的了。”
莫老爷子轻轻地晃着手中的鱼竿,接着道:“杨度陆这个人虽然以大欺小,但是为人倒也大气,而且看得很远,这种事情对于杨军才来说,爆出来比不处理压制起来的危害小很多呢,对这些,你不服不行。”
对于莫老爷子这个时候分析杨度陆,莫小北根本就没心思听,一跺脚,跨步来到莫老爷子的身旁,双眸静静的看着莫老爷子,就是不说话。
莫老爷子绝不是一个木讷之人,尽管他不会在家里人面前饶舌,但是,对于莫小北这个孙女,还是有些破例的。当年金戈铁马多年,算得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面对自己最宠爱的孙女,这一言不发的撒娇,很快就绷不住了。
和莫小北对视了几眼,就求饶道:“好了好了,倔丫头,算我怕你了行不行?这件事情,我帮你解决了,不过那小子山省是不能呆了,杨度陆既然发了狠,不如还是让他回江省或者其他的省去,他的资历在那里摆着,过一年半载的,当个副厅级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难道非要离开不行吗-”
莫小北在专业领域中称得是聪明绝顶的,在人情世故却有些淡漠,甚至有些与她年龄不相符的单纯与幼稚,但是,对于王子君的爱,却是本能的,发自肺腑的,她对他的爱是这般投入,绝对没有半点的矫揉造作()。莫小北不懂官场里的东西,但是她却知道,离开山省对于自己心爱的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走怎么办?杨度陆用一个副省长的位置让聂贺军保持了沉默,而那青干班的文件,不论是弄到哪里,都是堂而皇之的没有什么锚,现在就算是你心中明白子君吃了哑巴亏,你也说不出来。”莫老爷子从马扎站起身来,笑着和奠小北道。
“这就是杨度陆的高明之处,让你吃了亏也说不出去。”感慨了一声的莫老爷子,目光就朝着奠小北看了过去。
凭心而论,莫小北并不愿意让自己心爱的男人陷入这些没完没了的政治斗争之中,搅扰他,甚至是折腾,但是,从新婚之夜自己把作为一个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他那一刻起,她就把这个男人看作是自己生命的全部了。她不想看到他在工作遇到麻烦,每每想到心爱的男人此刻正处于惆怅的沉默之中的时候,莫小北甚至有一种劝他激流勇退的冲动!
但是,她不会这么干。她太了解他了,他要的就是一种成就感,一种责任感,这是一个有追求的男人,任何艰难险阻都阻挡不了他奋勇向前!
“可是我觉得他不会走的。”奠小北两只粉嫩的小手轻轻地搓动,肯定的说道。
“那就只有让杨度陆磨一下他的棱角了。”莫老爷子轻轻的一提鱼竿,一条长有半尺的鲤鱼从水中被提了出来,银色的鳞片在阳光之下,泛着耀眼的光芒。
“丫头,我也没办法,这次杨度陆虽然做的有点不地道,但是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杨军才也吃了亏,更何况杨法高明,我也不好说什么,最好调离一下,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莫老爷子再次放下鱼竿,语重心长的朝着莫小北说道。
莫小北没有说话,尽管对爷爷这么表态,她心里是排斥的,但是,心里却也清楚,莫老爷子说的都是实话,杨家的影晌力并不比他们莫家小,现在杨军才吃了如此大亏,就算是老爷子出动,恐怕杨度陆也不会再让步了,可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会心甘情愿的忍气吞声吗?
到手的副厅级飞了,几乎整个安易市的党政机关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当然,议论的主角有两个,一个是王子君,一个就是杨军才()。
王子君在别人的嘴里,那是好事变成了坏事,本来进入青干班学习,多让人羡慕;杨军才的出事,更是给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芦北县县委记高配已经威为了定局,而收拾残局,眼见就要成为芦北县委记的他,却因为省委这么一个对他们这批青干班学员重点培养,弄到机关里去了,这可是失去了一个大大的机会。
和对王子君的可惜不同,杨军才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了,羊不够,人来凑,这句口头禅,好像被杨军才申请专利了,不少了更是私下里龌龊的称杨军才“狼记”,毕竟是因为一句狼来了,才把杨军才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在一些机关的小干部为这两个人众说纷纭的时候,那些已经到了一定级别的大干部们,却开始忙前忙活的跑了起来,芦北县一下子空出来这么多职位,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那自然是一个好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步入官场就像走进了沼泽地,步步泥泞,处处险滩,一不小心就会被卷入一场无影无踪的战争,这场战争没有硝烟,没有炮声,却有一股势力翻江倒海,八面呼应,齐心协力地向着每个人袭来了!
就在安易市为此暗潮涌动的时候,王子君却是依1日稳坐钓鱼台,该处理的事情,他依1日不紧不慢的处理着,浑然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样子。
王子君看去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就是他的现任的秘曾越武也感觉不到王县长和以往有什么不同,除了每天多看些报纸之外,一切都和以前差不多。
“王县长,这是今天的报纸。”知道王子君闲下来就爱翻报纸看,曾越武每天班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传达室将各种报纸拿过来,尽管分发报纸有专门负责的通讯员()。作为一个秘,曾越武在职业素养,“老鹰的眼”尚不具备,但是“兔子的腿”却是修练得差不多了。
王子君点了点头,随手拿起来一份文件看了看,神色从容至极,但是当他翻动到第二版的时候,一丝掩饰不住的喜色还是从他的脸显露了出来,后世之中,要在几个月之后出现的那种现象,已经逐步展现了出来,很多投资在那里的地产公司,开始濒临破产。
“王县长,财政局的赵局长在外面,您看,你要不要见见?”曾越武很是小声的向王子君问道。
王子君轻轻地放下报纸,心中暗道,曾越武和孙贺州比,还是有点不足之处,这种事情,作为一个称职的秘,你光汇报前面的就行了,后面的说多了就是画蛇添足。
“让他进来。”王子君已经猜测出这位赵局长十万火急的前来找他是为什么,沉吟了片刻,就轻声的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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