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章 渡娘(1 / 2)
“不死?”
渡婆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伸出她那枯枝似的手指,指着小镇里的一个方向嘿嘿怪笑,“你在这个每天都有人消失的地方问我人是不是可以不死?”
“他们只是被拖入了虚无幻境,永远无法回来而已,严格来说在化为世界本源的能量前,并没有死。”
“那只是迟早的事。”渡婆对天闲的抢白很不屑。
“而且,有些人的确好像死不了一样。”天闲注视着渡婆。
“嗯?”
渡婆这才认真瞧了瞧天闲,“小鬼,你这是在说老太婆我了?”
“渡婆婆,您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大年纪了吧?”
渡婆看来并不喜欢这个话题,提起她的喷壶又开始给她那永远缺水的花圃浇水,干脆不理天闲。
天闲继续说:“渡婆婆,我现在需要一个人活下去,或许要活很久,您有办法吗?”
“据我所知,现在你并不需要某个人一直活下去,为什么今天特意跑来问这个问题?”
“有的,只是您还……不,很多人还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而已。”
渡婆很有些意外,再次放下喷壶,来到天闲跟前绕着他转了两圈,枯瘦的手指还在天闲肩膀上来回的拿捏着……
“看来,你遇到了什么大麻烦……”渡婆放开天闲,面露疑惑,“我不知道的麻烦?这真是有些奇怪,老太婆我虽然足不出户,但人类大陆的事我知道的很清楚,何况我无聊的时候还会关注你一下。”
“那么,有办法吗?”天闲心中有着一种希望,渡婆能够活这么久的岁月,显然是因为某种极其特别的原因,如果这是一个能够操控的方法,那么……
“有!”渡婆给了一个令天闲无比兴奋的答案。
“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的。”
天闲抓到了救命稻草,怎么能轻易放弃,上前一步大声的说:“渡婆婆,只要您告诉我这个办法,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渡婆只是望着天闲,嘿嘿的笑,之后拿起喷壶,浇花。
“渡婆婆!”
“年轻人……”渡婆婆赶苍蝇似的对天闲挥了挥手,“不要把‘付出任何代价’这种话随意挂在嘴边,许多代价都是你一生也无法想象的沉重,如果你仅仅是为了这件事而来,那就回去吧。”
“我想……没什么比这个世界彻底沉沦更惨重的代价了。”
“世界彻底沉沦?”
渡婆听了这句话动作停了下来,望望天闲,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这么说……是有关诸神的事,是什么人这样重要,她的生死竟然和这个世界息息相关?”
“是半神。”
渡婆婆被雷劈了般僵硬在原地,好像一下失去了活力的干枯树桩。
而她那对昏黄的眼却不断放大起来,“你说什么?”
“是半神,渡婆婆,曾经神灵的仆人回到这个世界上了,在半年前!”
渡婆的双眼放大到极致,又缓缓缩小回去,变为正常的模样,随后猛的再次瞪大,她丢下喷壶,放声怒吼:“撒谎!!”
整个迷雾小镇数不尽的虚灵,或庞大如山,或细小如芒,被这吼声震的好像胆小的鱼儿慌乱游动起来,迷雾小镇瞬间陷入了混乱。
渡婆干枯的长发飘舞起来,身体竟然慢慢开始膨胀,整个人好似恶灵枯瘦的阴影扭曲着,被风吹开般鼓起。
“那些家伙不可能再回到这个世界上!”渡婆的大了三倍的头颅几乎顶到天闲额头上,那双昏黄的眼变得闪烁精光,“他们已经被永远放逐!永远!!”
天闲无比惊愕,渡婆的反应大大超出天闲的预料之外。
而且……渡婆身体的变化更让天闲感到吃惊。
她变年轻了。
就好像被水泡开的干瘪花瓣,随着她身体的膨胀,她的皱纹竟然被抚平了,皮肤也变得光滑起来,一头灰白的枯发开始转为乌黑,并且泛出健康的色泽。
“渡婆婆,你……你这是怎么了?”天闲发觉到迷雾小镇已经陷入了混乱,虚灵们纷纷飞起,向着头顶那个连接着虚无幻境的大漩涡涌起,好像一群受惊的鸽子,而迷雾小镇的建筑也开始动摇起来,扯出丝丝缕缕的引线飘向大漩涡。
这是城镇建筑里的虚灵逃逸的现象,整个城镇正在崩溃。
镇里的食灵者们更是惊慌无比的冲上街道,四散奔逃,不顾一切的冲进迷雾立返回人类大陆。
渡婆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引起的混乱,她退回去,深深的呼吸了几次,膨胀的身躯开始慢慢回缩。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渡婆膨胀的身躯好像夜魔花一样缩小了几倍,又重新变回了那个佝偻着背,干瘪老太婆模样。
天闲看的目瞪口呆。
“小鬼,如果你刚才说的是假话,我就杀了你!”渡婆眼中放出仇恨的光芒,慢慢走到旁边的小板凳前坐好,寒声命令,“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闲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连忙上前将有关于支配者的事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渡婆听着,开始的时候她还浑身散发着寒气,但天闲说到最后,她已经再没什么反应,好像失去了生命的树桩。
“原来是这样。”天闲说完,渡婆的反应仅仅是这一句话,没有暴怒,也没有什么歇斯底里的吼叫,这让天闲觉得自己刚才看到和听到的全是幻觉。
“他们……到底还是回来了啊。”渡婆的声音显得比她的声音还要苍老,“我们还是太天真了,嘿嘿嘿嘿……”
天闲惊疑不定的看着渡婆,她低声的笑着,带着惯有的恶意味道,但这次却似乎有些悲伤掺杂在里面,让人有种出不出的凄凉感。
“渡婆婆,您还好吧?”天闲上前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渡婆佝偻着坐在那里,尽管有刚才那惊呼一瞥,但天闲真的感觉她实在太过苍老了,甚至很快就要失去生命。
“是你……召唤她回来这个世界的。”渡婆抬头望着天闲。
天闲迎着渡婆的目光,清晰的感受到这句话并不是质问,只是一种无奈的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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