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这天夜里,刘海帆隐约感到有人进了宿舍,他穿着睡衣追了出去,打斗了半个时辰,被人给跑了。回到宿舍便再也没睡下,他五点多起来,把张子良叫醒,两人跑步去了。
其实那人是宋安民的保镖来着。
话说张子良和刘海帆早晨跑步,跑了一千米后不行了,气喘吁吁的说,“小刘,你慢点……我跟不上了……”
刘海帆还精神抖擞的样子,“嗨呀,你慢慢跑,这么跑不得劲,我再加点速,你跑不动就别跑了。”
张子良看着刘海帆一骑绝尘而去,终于停下了疲惫的步伐,郁闷的说,“我就不信你还能这个速度跑一圈!”
张子良坐在出口处等刘海帆停下来,结果,刘海帆以这个速度跑了一圈,两圈,三圈,才停在他的面前,“走吧,买饭去。”
张子良佩服的五体投地,“兄弟你是练过吗?都赶上世界纪录了吧?”
刘海帆轻嗤一声,“世界纪录算个鸟!我比他快多了!”
张子良觉得他在吹牛,“那哪天给你测测速度?你不都停了吗?吹牛不打草稿的!”
刘海帆说,“开玩笑!我停了是因为快没时间洗澡吃饭了,才不是累了。快打饭吧,你今天试试大饼夹一切吧,给王蒹葭买个手抓饼和皮蛋瘦肉粥,他昨天就想吃。我去给宋安民买小米粥和糖包。”
张子良一下子被吸引住了注意力,“糖包?什么是糖包?”
于是刘海帆也给他买了个糖包。刘海帆自己买的是麻酱烧饼和炸串。
等回了宿舍,已经是七点半了,刘海帆和张子良冲完澡,四人坐在书桌前吃早饭。
张子良吃到了糖包,“这就是糖三角啊!嗨呀,你们这叫糖包?”
刘海帆说,“也叫糖三角啊,糖包好听些。”
王蒹葭看着自己的皮蛋瘦肉粥,有些怵头,“刘海帆,你确定这是皮蛋瘦肉粥?怎么这么粘稠?”
刘海帆说,“不就是这样嘛,北方都这样,你们南方什么样的?”
王蒹葭试探的喝了一口,“这个还行,南方的稀点,没这么浆糊,也挺好喝的。”边说边吃起饭来。
宋安民安安静静的吃着糖包和小米粥。
等四人吃完饭,把垃圾桶整理干净,就下楼集合去了。
到了集合地点一看,男多女少,张子良叹息,“还想大学脱单的,这个样子怎么搞对象啊。”
王蒹葭凑到他旁边,“和别的学院的搞对象不就成了嘛,我看外国语的妹子就不错。”
张子良说,“算啦,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行回老家相亲去,咱先集合吧。”
刘海帆带着宋安民已经和班里的一个男生聊了起来。
这个男生是他们隔壁宿舍的,名叫季清远,季清远和他们聊的不错,张子良和王蒹葭也凑过去聊了起来。
班导到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了。
班导让他们坐在了台阶上,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学校的校规,熄灯时间等具体的条款后,给他们每人发了个学生手册。就开始了答疑环节。
有人问了,“老师,什么时候军训啊?”
班导说,“大一新生不军训,大二军训,如果有人身体不好,”说着这话,瞟了一眼宋安民,“提前请假啊。”
接下来班导让他们每个人做了个自我介绍,约好下午两点去东门集合,便解散了。
刘海帆一行人去了清真食堂吃饭,刘海帆给宋安民打了个西红柿炒蛋和豆干炒韭菜,他们三人倒都是醋溜木须,葱爆羊肉,老爆三,这一类的肉菜。
这次张子良给宋安民递肉被刘海帆发现了,刘海帆夹过那块肉,自己吃了后,说,“张子良,你给他递肉是在害他,他现在身体吃不了肉,会导致拉肚子的,吸收反而会变差的。他的身体现在就像个漏气的气球,他的精气神不断的往外放,吃肉会让他加速这个过程的,你要想害他就给他吃肉,我无所谓,我反正话说到这了,你们看着办。”
张子良很心虚,“他真吃不了肉啊?”
刘海帆很严肃的说,“宋安民的身体已经很差了,他现在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如果打破这个平衡,就会加剧他的死亡,你懂不懂?”
张子良听了,更加心虚了,连忙保证,“我不给他吃肉了,我发四!”
宋安民问刘海帆,“你有办法补上这个气球吗?”
刘海帆说,“我只能减缓你的病情,并不能让你的病变轻。”
宋安民叹口气,“给我治病的大夫也是这么说的,那我最多能活多久?”
刘海帆思考了一下,“你把手伸出来,我再仔细瞧瞧你的病。”
宋安民伸出手,白白瘦瘦的手上没有一丝血色,刘海帆把完脉,说,“你要是再不注意饮食,有可能明年都撑不过去。”
剩余二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王蒹葭心直口快,说,“真这么严重?你帮帮他吧。”
宋安民苦笑一声,“那个大夫也是这么说的,要是注意饮食的话还能活七八年?”
刘海帆点点头,“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宋安民说,“嗯,他们没有瞒着我,我自己也知道,所以才想着离开家上大学,看看这个世界。”
张子良已经开始抹泪了,“刘海帆,你帮帮他,帮帮他吧,他才十八岁。”
刘海帆问他,“你信任我吗?”
宋安民迟疑一下,“还好。”
刘海帆说,“作为一个患者,对于医生只能有信任和不信任两种,不能半信半疑的,这样我没法帮你。”
宋安民说,“那如果你给我治疗,能活多久?”
刘海帆说,“能活十年,不过你得听话,不让吃什么,就不吃,不让吹空调,就不吹。”
宋安民很不开心,“啥都不能吃,那有什么好的?”
王蒹葭听着急了,“命重要还是吃的重要?你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再多几年也没问题的!”
刘海帆说,“如果你信任我,我这几天就在淘宝宝上下单,买几个锅和一些食材,我给你做饭做药膳,你天天吃我的饭,不许吃别的,你信任我,我就帮你,不过吃我的药不能再吃别的了,以免相冲,产生毒性。”
宋安民又问,“如果只吃你的药,最长能活多久?”
刘海帆说,“你如果真的坚持下来了,二十年不是问题。”
宋安民一咬牙,“我听你的,不过你得保证我最少能活十年。”
刘海帆说,“没问题。”
回去的路上,四人两两并肩而行,张子良问着宋安民他的病情大致状况,王蒹葭问着刘海帆所需药材的要求。
前头的宋安民告诉张子良,“我的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我妈怀我时不知情的时候长期吃了一些慢性毒药,遗传给了我,她自己也落下点病根,他们怕我没了,为了我爸不绝后,我妈又生了我妹妹。我有时就想,幸好我有个妹妹,我死了还有我妹妹照顾我的父母。”
张子良就在旁边劝他,“你会没事的,真的,刘海帆刚刚说了你最少还能活十年呢!十年时间,娶妻生子都可以了,有了老婆热炕头,就不想死了,真的。”……
后头的王蒹葭说,“刘海帆,你需要啥药材尽管提,犀角牛黄虎骨冬虫夏草我都给你弄来,我家就是做这个的,上等货有价无市,要是乱投医还容易被骗。需要啥你开口就好了。”
刘海帆说,“多少钱?”
王蒹葭说,“还需要啥钱啊?拿走用呗!”
刘海帆说,“你当我不知道中药材价格啊?犀角虎骨都是存货吧?也不是我付钱,有钱的主在前面呢!”
嗯,刘海帆已经借由他的组织查明了宿舍里的人员身份。
傻fufu的王蒹葭还没认出来宿舍里都是啥人,张子良没那个倚仗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
王蒹葭很担心,“宋安民付得起价吗?你的方子里药材会不会很贵啊?”
刘海帆说,“倒也不贵,就是需要年份长些。方子大致思路已经有了,回去我再构思一下,晚上就能开好了。你先上网买点锅碗瓢盆什么的,大米面粉和电磁炉也要,也买个中等的砂锅和陶瓷锅,其它锅看着买。”
王蒹葭说,“你说慢点!我记不下来了!”……
一行人回了宿舍,刘海帆给宋安民扎了一次针灸,宋安民又睡了过去。
这时已是下午差一刻两点,王蒹葭张子良刘海帆准备去集合,刘海帆说,“咱们给宋安民请个假吧,让他休息会吧,我一会回来给他拔针来。”
于是他们静悄悄的去集合了,没过二十分钟,刘海帆让王蒹葭给他掩护,他回了宿舍,准备看看宋安民睡得怎么样。
却不曾想,一推门,一个全身黑色衣服的男子正站在宋安民的床前给他把脉。
黑衣男子见了刘海帆,就要夺门而出,刘海帆怎么能让他如愿,两人当即打了起来。
二人一个是宋安民保镖,一个是他的舍友,都不愿惊动睡着的宋安民,于是二人就互相吸引对方往楼道里去。
楼道里静悄悄的,大约都是去参观校园了,余下的人在宿舍里也懒得下床看是怎么回事。
二人在无人的楼道里厮斗一番,刘海帆dei住了一个空隙,把他推下了楼道,趁着他没站稳脚跟,擒住了他的双手。
黑衣男子技不如人,又羞又恼,“有本事再斗一回!你爷爷我铁定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刘海帆拉扯他回到宿舍,也不说话,待拔了宋安民身上的银针,轻轻唤醒了宋安民。
宋安民刚醒来还有些迷糊,呆呆地瞅了瞅眼前的二人,“大宝,刘海帆,你们怎么在一起了?”
刘海帆说,“我刚进来看见他摸你的手腕,怕他对你不轨,把他捉住了,你审审他吧。”
宋安民急忙说,“老三,你误会了,他是我的保镖,只是想看看我的身体怎么样,不是坏人。”
闻言,刘海帆解开困住大宝的手铐(手铐是刘海帆行李里的,他的行李里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对他行了个江湖礼节,“兄弟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这位兄台,望你不要怪罪。”
大宝打输了,不开心,嘀嘀咕咕的说,“我武功比你高多了,这次是你取了个巧而已,下次我一定打败你!”
宋安民说,“大宝,别人道歉了,你该说什么啊?”
大宝不情不愿的一拱手,“不打不相识,我跟随主子已有十八载,不知兄台何人门下?”
两人你来我往的谦让几回,便词穷了。
宋安民说,“老三,你有什么事吗?还专门回来一趟。”
刘海帆就说,“我回来给你把银针拔了,就着构思一下中药汤剂的方子。”
大宝听了急了,“主子的方子不能动!这可是中医圣手写给主子的,你难道还能比沉浸了医道几十载的圣手强?”
刘海帆很有自信,“我说能就能,我能保你主子至少活十年不是问题!他能做到吗!”
大宝不开心,“你吹牛!我才不信呢!有本事你写出来一个方子,让我瞅瞅!”
刘海帆说,“写就写!”说罢拿起了草稿本和一管水笔,开始苦思冥想起来。
他先是陆陆续续的写出一些药材,而后划掉其中药性相克的,这就写了半个多钟头。
大宝忍不住挖苦他,“我看你就是装x,写不出来就别写了,牛皮吹破了,看你怎么圆回来。”
刘海帆不理他,又写了半个多钟头的方子,然后松了一口气,“成了。”
大宝凑过去看,“你这是什么方子?不就是胡乱写的嘛!”
只见纸上涂满了划下去的中药材名称,剩下了二三十种中药,中药旁连年份都写好了。
刘海帆说,“把这些写到纸上就是个方子了。”
大宝说,“要是你给主子吃的是毒药怎么办?不成不成,不能听你的。”
宋安民说,“大宝,你让二宝跑一趟,把这方子拿去给刘爷爷看看,如果可以,就按照这个吃就好了。”
刘海帆刷刷写好了两份方子,递给他一份,说,“听你主子的话,拿去看看呗。”
大宝不情不愿的接过方子,去门外打了个电话,不多时,另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门口,大宝把方子交给二宝,回到房间,给宋安民洗起了衣物。
刘海帆看了看表,估摸着王蒹葭他们已经解散了,便给王蒹葭打了个电话,一起去吃饭来着。
嗯,刘海帆有些时候还是很有眼力见的,知道宋安民和大宝得商量一下事情,便不再打扰,问询了一下宋安民想吃啥,便出了宿舍,轻轻把门关上。
王蒹葭张子良刘海帆汇合后,便去天南路吃了顿烧烤,聊了聊宋安民往后的路。
张子良叹息一声,“我没想到有人十八岁就要面临生死的考验了,他之前是怎么挺过来的?我可做不到啊。”
王蒹葭喝了口啤酒,说,“死不了就受着,等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想活着了,哪有人真的想死啊,想死的都是觉得死了比活着更好的。”
刘海帆说,“或许他们觉得死亡是种解脱吧……”
王蒹葭叹口气,“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张子良问,“这是宋词?”
刘海帆说,“辛弃疾的《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你不知道?”
张子良说,“我是理科生,学那个干啥!”
刘海帆说,“你高考语文多少?”
话题又歪向了各自高中学习成绩和年级排名啥的吹牛打屁了,一丝丝的伤感也随风而去。
他们在这大好的年华里,就应该这么说说笑笑,那些不开心的事,让它随风散去吧!再说,谁说这种病不能治好的!
刘海帆后来的女朋友开发出了可以治疗先天不足的中药包,小小的剧透一下子,四人都娶妻生子,安稳到老了(宋安民童鞋,请不要作死吃不健康的食品)。刘海帆女朋友篇请看《娱乐圈的泥石流》。
另一边,大宝问着宋安民,“主子,我这有他们的身份报告,你看一下吧,刘海帆他就是个坏蛋!”
宋安民接过大宝手中的报告,看了看,没当回事,“行啦,我知道啦,没事啊,他既然敢医治我,就肯定是有把握的,如果我出了岔子,他也得不了好的,他这么有勇气,我为啥不能勇敢一点呢?”
大宝又说了,“主子,他真的不能信!他和我们不是一伙的!”
宋安民说,“是不是一伙的有什么关系呢?就算他把我毒死了,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宋家还有那么多人呢,他就不怕宋家的报复吗?”
大宝词穷了,鼓足勇气又想说些什么,宋安民摆摆手,“行啦,大宝你去吃饭吧,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我再睡会,你别在这杵着了,你看着我我睡不着啊。”
大宝说,“我去门口蹲着。”然后就真的当起了门神。
宋安民的晚饭是刘海帆带回来的薏米红豆粥,糖炒栗子和山药木耳。刘海帆还特地给大宝带回来一些烤串,对着张子良和王蒹葭说这是他晚上的夜宵。
杵在门外的大宝见到他们回来了,慢悠悠的走到隔壁宿舍门前杵着去了,嗯,大宝还对于自己输了很是介怀。
刘海帆用传音的方式告诉他,自己给他买了烤串当做赔礼。
大宝看见刘海帆竟然会用传音,更生气了,自己都不会,一个武功不如自己的把自己打败了的一个坏蛋竟然会用传音!
大宝闷闷的说,“我不吃坏蛋的东西!”
刘海帆还在纳闷自己怎么就成了坏蛋了,大宝的肚子就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其实宋安民有两个保镖大宝和二宝来回轮班保护他,两人可以吃上饭的,可是中午那阵轮到二宝去吃饭回来时,二宝又去跑了趟bj,大宝两顿饭没吃,早就饿了,可是还是不敢离开主子半步。
刘海帆用传音的方式说,“我知道你中午和我打架输了是没吃饱,咱俩吃饱后再打一架,这局不算。我请你吃饭好不好啊?”
大宝听这话顺耳多了,“好吧,我原谅你了。”然后走到站在门口的刘海帆面前把烤串拿走了,站在走廊尽头吃了起来。
刘海帆双手空空进了宿舍,张子良问他,“老三你和谁说话呢?你的烤串呢?”
刘海帆说,“我刚刚在门口都吃了,我自言自语呢。”
张子良不疑有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刘海帆给王蒹葭递过去治病方子,“这些是需要的药材,你帮忙搜集一下,药材钱找宋安民要就好了。不过嘛,我估计他用不上你的药材,他们家想要嘛样子的药材没有啊,你就在淘宝宝上下单子买做饭的东西就好了。”
“单纯”的王蒹葭难得的起了好奇心,“他们家想要嘛样子的药材没有啊~没有啊~”这句话在他脑海里终于泛起了涟漪,他决定查一查宋安民的底细。
于是等临睡前的王蒹葭拿到宋安民的身份报告时,终于有了“大学不是在这个圈里混,怎么还遇到圈里人”的郁闷感。
呃,王蒹葭,这个应该问问你吧?你明明是江浙沪圈子里的,跑到京津冀算什么事啊?
王蒹葭想了想,不对啊,刘海帆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像是在刻意提醒他啊?难不成,他也是这个圈里的?
于是王蒹葭又查了查刘海帆的底细,等查出来刘海帆底细后,王蒹葭想了很多事情,直到半夜才睡着。
呃,刘海帆不知道因为他的好心,他暴露在了两家人面前。
拔出萝卜带出泥,组织,你暴露啦!张萌萌,你暴露啦!
不过,那都是无所谓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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