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圣诞节断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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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断想

——若人

这场冬雨缠绵了三天,时而淅淅沥沥,忽而豆粒似的打下来,淅淅沥沥的时候居多。然而,圣诞节欢快的气氛丝毫没受到天气的影响而变得糟糕,我的心情比圣诞节还圣诞节,心里乐滋滋的,这是第一个伊人红妆素裹相伴至天明的圣诞,君不信这是一个美好的开始么,我是深信不疑的。

再过两天,学校放假,我们就一块儿回家去,心里既充满期盼又有些惴惴不安的小担心,第一次较为正式地去女孩子家的缘故。树梢上残留的叶子也许早看出了我心中的端倪,水珠一颗一颗地往下坠落,敲打在铁皮屋顶上,发出杂乱而清脆的响声,我时常沉浸在这种自然的乐声里,冬季总感觉少了些什么映衬的东西,不如春天茸茸的绿意,夏天又过于炎热,不方便活动肢体,这里仿佛没有秋天该有的座椅。

这一刻,我正在路上,行人打伞掠过我的发梢,湿漉漉的人行道曾几何时辗转过多少欢快的心情、也遗留下多少惆怅的思绪,最坚强的要数苍翠的行道树了,亚热带地区的树木一年四季都特喜欢落叶子,像是患了公主病,白天黑夜里却也都在不断地送来崭新的嫩叶,绝不停歇的源源不断的生命力是热带雨林的终久茂盛所不能相比的,北方落叶乔木所具有的开合有度的自然法则在它们的身上貌似无法奏效。树木的这一种不同地域特色堪比人们的爱情,在我的观念中,江南的爱情应该是亚热带,缠缠绵绵,藕断丝连,终其一生彼此爱恋又彼此折磨,无穷无尽头;北方风沙肆虐的爱情是粗犷豪迈的,大喝一声:你爱不爱?不爱,赶紧走人,若爱,快快快到怀里来,仿佛热带地区时而乖戾时而温顺的雨,只有那样的雨才能孕育出遮天蔽日的无比稠密的树丛。

然而,我更想比喻一种实在朴素的爱情,温带季风式的爱情,我想将其编码于山村,它应当属于山村。以前懵懂无知的我常常白日做梦,希望此生能够遇见一只地气浓厚的清香的“香菇“,不必多漂亮,善良便好,不必多么前卫时尚,看不见关键部位就行,甚至可以一字不识,只要识大体顾大局稍懂些许人情世故冷暖就好。要求不高吧,粗略瞟一眼大都是最基本的女人天生就有的东西。

那朵香菇最好是生长在重山复水之间,春有百花夏蝉鸣秋柿子灯笼满树红烁烁冬雪万里江山一色白。破晓,旭日刚露出一条边儿,霞光闪闪直射在香肩上的扁担的吊桶里,要是遇见打水的大爷或大妈会挤一个笑盈盈的大白牙就行,与邻村男孩擦肩而过时会自然的脸红就对了。黄昏时,烟囱冒烟,青色的,一长直条或者是蛇妖溃逃时的身影,柴门边手持长扫帚清扫鸡鸭鹅屎的姑娘,对,要的就是这样的姑娘。

提一串红辣椒,肩扛腊肉一块,在田间小路上耗费一把棒棒糖说服精疲力尽的老奶牵着我屁颠屁颠地去提亲,姑娘羞赧地朝我暗送一丝浅笑,我深知那个挤眉那个弄眼的深意,佯装外出拉屎,趁机数数裤袋里的角角钱还够不够她买一只绣着大红牡丹花的围裙。多年后,懵懂无知的脸皮上皱纹深深浅浅,一条追加一条,一条横着一条,宛如粪坑里相互舌吻的蛆虫,她还系着那条价值角角钱的围裙,葱指不见了,大红唇变成了干瘪瘪的红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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