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应将(1 / 1)
伴随着晋军士兵如无头苍蝇般的乱象,云排号冲到了浅滩上。
港内全是晋军的船只,叶宇长只能选择去港区旁的浅滩。
方才一进入乐州港的内海,叶宇长就看出了乐州港的局势不对头,建议姜念生提高云排号的速度,把橹舱里的四个还能动的船员都叫上甲板,吩咐他们之中的两个扛起沈煜和汤克诚,准备突破。
云排号一冲到浅滩,搁浅在沙滩上再无可能往前之后,云排号的成员随着叶宇长的一声令下,弃掉云排号冲向港口的长堤。
叶宇长看到晋兵都乱作一团,都不知道在鼓噪些什么,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也无暇多想,带领着身后的人,一个个爬上了长堤。
先让背着人的两名船员爬上长堤,待这两人都上去后,叶宇长便也要爬上去,他突然感觉到背后气氛不妙,回头就看见一个发现了他们这些“鬼鬼祟祟”之人的晋军士兵朝他们冲了过来。
同时,还有一种正在引气聚元的感觉。
蒙先境界的叶宇长虽不会周术,但基本的感知还是有的。
“是周师!快躲开——”
两团水弹打中那士兵的脑门,士兵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倒在地。
叶宇长看向姜念生,她冲自己点了点头。
幸亏姜念生是内道周师,原来海水后仍有一战之力。
众人翻上长堤,叶宇长举目四望,常用的出口外边说不定还有士兵把手,他想起儿时在港内常常去的高塔。
“说不定在那里还没被占,里面可是有密道的,都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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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龙吼灌进身体,
全身的骨头都为之一晃,阵阵的恶心从胃部不断涌上来,徐衡力不能支,倒在地上,十六把气剑烟消云散。
徐衡喘着气撑起身体,体内元气一动,朝着不远处走来的陈薪发出六合震。
左手又去创造气剑,可气的循环被龙吼弄得浑浊淤塞,最终只创出了匕首大小的气刃,徐衡向对面一扔,手一抖,气刃往陈薪相去甚远的地方飞去,只是打中了仓库东侧的一扇门。
门破开了一个大口子,徐衡再无创出气剑的元气了。
出于谨慎,缓慢接近的陈薪只是晃悠了两下,既没倒下也没跪地,继续走向徐衡。
陈薪从衣内取出了最后一个震彻弹,左手手指扣进震彻弹上的环形锁,随时准备给徐衡最后一击。
“不愧是我特制的强心剂,看来对付扰乱元气的对手真的有用,这下,面对气震不起作用的敌人,老东西啊,这已经将军了。”
说话间,陈薪与徐衡仅有十步的间距了。
徐衡趴在地上,艰难地撑起身体,露出了老狐狸才有的微笑,颤声说道:“我、我看,是应将了吧?”
应将,即解将,是象棋中对于将军采取反制的一着。
“唔?”
徐衡的话让陈薪有些疑惑,为避免节外生枝,左手暗暗发力,开始拔抽六棱金属体上的环形锁。
然后,左手就停止了发力,手搭在环形锁上,不再抽拉环形锁了。
前进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陈薪瞪视着徐衡,整个人一动不动,既不移动视线,也不前进或后退,因为,移动视线意味着移动头,前进与后退意味着移动脚,这些动静现在他都不能做。
从左眼眼角余光所见的光景来看,不仅是不能动,他也不敢动。
一柄长长的黑镰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右眼的余光扫了一圈仓库周遭,破损的窗门、射进来的阳光、以及徐衡那拉得长长的影子,那影子很长,都在光的催逼下延伸到了自己的身后,镰刀,正出自于那影子之中。
陈薪恭敬地说:“老人家——”
“刚刚还说老东西呐!小年轻,你变脸变得可真够快的呀?是以变脸谋生的吗?啊哈哈哈哈哈哈!”
老人的微笑变为放声大笑,他一边笑一边爬起来,坐在地上。
“这影镰,晚辈可是万万没想到,从刚才开始,晚辈就已经是一步步踏进捕兽夹的兔子了么……”
“哦——小年轻,你居然把自己比作兔子?”
“那、那是自然,因为晚辈属兔子。”
“巧了,老夫也属兔子。”
两人相视一笑,陈薪笑得很尴尬,老人笑得豪情万丈。
“看在同一个属相的份上,咱们各退一步吧,你,把手里那东西扔了,我,把影子里的镰刀撤了!”
面对老人的提议,陈薪吞了口口水,沉默了片刻后,左手的手指从环形锁中溜走,右手一扔,震撤弹被丢到了仓库角落,发出了“哐当、哐当——”的长音。
陈薪用余光瞥了一眼左边,镰刀没有收走,他闭上眼又瞥了一遍,镰刀不见了,仿佛它从没来过。
陈薪的肩膀一松,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呼了出来。
“哎,老夫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打成这样也都是我们反应过度,那边带着吕轻的后生,我有话问你。”
徐衡把目光投向了叶广宙,叶广宙瞪大了眼睛,试探性地指了指自己,
示意“是说我吗?”,徐衡颔首以示同意。
“在下叶广宙,请阁下报上自己的名号,再行发问,如何?”
叶广宙说得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常十万与陈薪没有在老人手里讨得便宜而有什么惧意。
“老夫姓徐名衡,字平山,叶广宙,我问你,叶穹甲是你的什么人?”
叶广宙神情一凛,短暂沉思后,回道:“是我的祖父。”
徐衡的声音有些颤抖,
“当、当今,年岁几何?”
“前年仙去,离开当天是祖父的七十岁大寿。”
“这样啊。”
徐衡的语调恢复了平静。
“老先生,认得我祖父?也认得我这把剑?”
“那剑是我五十年前送给叶长风的,孩子,告诉我一些叶长风这些年的事情吧?”
五十年前,他曾给叶穹甲随便取了一个表字送给他,那便是长风。
叶广宙忙不迭地奔过来想要扶起徐衡,哪知徐衡直接站了起来,他略带歉意地说道:“既然是祖父的故人,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我也想知道祖父与老先生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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