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又遇急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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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近日虽表面平静,可众人却是人心惶惶,

这历帝把这邬家之事交与黎相后,又平地扔一惊雷,将这任派空闲官员之事也交与黎相。

倒是这池渊得知此事未有任何反应,黎相成了这朝臣新一轮巴结的对象。

一时间,众臣东奔西走,有的为了官职慌忙,有的为了邬太师之事慌然,

黎相府门庭若市,太傅府却是门可罗雀。

太傅府中,

池渊坐与檀木小案桌旁,案桌四方以铜饰,简单精致。

他一手端着茶碗,一手拿着书,神情专注

言千在一旁,看了池渊良久,闷闷道“公子您这番交了批红权,倒是便宜了那老匹夫,如今这大多数朝臣都若墙头草般倒入那边,这可如何是好?”

池渊将手里的书翻页,轻言道“如此不是甚好,知道了谁是小人,谁是敌友。”

“也对,公子向来是有把握,属下愚钝,又怎能看到公子所看到的事。”

言千打量了池渊的神情,又道“公子近日,让言默留意黎相家这后院之事可是为何?”未等池渊回答。“可是这黎相家后院有何猫腻?”

等了半晌,池渊才答道“未有。”

未有?

未有还费人费力?

言千心中纳闷,好似想到什么,他猛然出声“莫不是公子为了那琉璃罢?!”

池渊霎时放下了手中的书,看向了言千,声音冷冽“你近日倒是越发的无甚规矩了!”

言千连忙告饶认错,却是一脸不能理解的看着池渊,这公子情绪变动的次数他屈指可数,怎么近日有些频繁了。

池渊乜了言千一眼,被他那一句话一搅无心思再看书,他起身向门外走去,

言千正准备跟上,池渊便出言打断了言千正要迈出的脚步。

“不用跟着。”言罢,长腿一迈,大步离开

言千茫然站在屋中,哭丧着脸,呜呜呜,他这是得罪公子了?

池渊走至回廊中,言千的一句话让他向来是波澜不惊的心中,起了一丝涟漪

他为何这般?从街上的一眼识出,莫名其妙的跟随,又带至府,又找借口将她留住,仅是想知道祯祥对她的态度吗?

又仅是因为那日觉得有趣的眼神?又或是第二次相见,见那眼中的悲恸,隐忍,仇恨?

那一刻,她真的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而他又是独自走过了多少的寂寞孤苦,阴谋算计,才有了今日。

他看着回廊中木雕正欲展翅的仙鹤,

他且要看看她,能走多久,又能走多远。

‘“阿嚏!”

琉璃在书府中,正整理书籍,喷嚏不断,她揉了揉鼻子,这书中的扬尘让她呼吸难受

这书府的书籍虽多,可一时半会怎么能翻看完?

看这府中仆婢的模样,祯祥是不喜欢旁人靠近这书屋。

她又想至,翩翩公子,翻找书籍时,弄得一身灰头土脸的模样,怕是好笑罢,轻笑出声,拿出了一典籍

坐至案桌翻看了起来,那日酒醉之后,自己纠结不知如何面对,终于鼓起勇气要同他道谢时,却不想他早已离开。

琉璃一手翻看手中的诗集,素手抄写,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一手簪花小楷跃与纸上,写罢,心里竟是砰砰作响,

她怎将如此露骨的诗抄写了下来?她连忙将宣纸揉成团,扔在桌案旁,

再无心看诗集,心中烦闷,想出门透透气,回屋换了利落衣衫,覆上面纱准备出门。

仆婢们因得了上次教训,未再敢让琉璃一人出门。

琉璃乘上马车,女侍躬身道“姑娘,可要带些瓜果解闷?”

“不必,只是出门透透气罢了。”

言罢,女侍便唤了车夫起行,琉璃倚靠在窗前,听着马车的转动声,周围的喧闹叫卖声,心中的烦闷好似被冲淡。

她在黎府中,出府的次数寥寥无几,未曾感受过这京城的热闹。

可是不多时,马车前行异常缓慢,前面热闹非常。

琉璃心下好奇,对女侍道,“前面可是发生了何事?”

女侍撩开绸帘张望了一会儿,回身道“婢子也不知,不如叫车夫下去查看一番?”

琉璃点头,车夫得了令将马车赶至一旁,便赶紧去打探

不知为何,听着这热闹的声音她心中异常的慌乱,这样的感觉几日不曾有过。

她轻拽罗裳,但愿无事

大约等了半柱香的时辰,车夫归来,对琉璃道“姑娘,前方是一犯人在游街呢,想必不多时就要走至这里了,姑娘是想继续前行还是回府?”

琉璃未回答车夫,只是问道,“你可知是何犯人游街?!”

“哦,是黎相家一奴婢”

琉璃赶紧问道,“可是一中年女婢?”

“是的,小人去看的时候,只见那婢子满身血污,姑娘莫要看了,免污了眼睛。”

琉璃拽紧了衣裳,柳姨吗?!“你可问了这婢子犯了何罪?又为何要游街!”

“小人问了周围的人,只道这前几日黎家三小姐暴毙,不想却是这毒婢所为。黎相家查清后便交府衙,今日是游街以示,三日后便斩首。”

三日后斩首?!

琉璃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未曾看过犯人游街,今日碰到便看看这婢子的模样罢。”

车夫见琉璃坚持的模样,不好再劝,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是这殿下的侧妃?即是将来的主子,听从吩咐便是了

琉璃的罗裳上已满是褶皱,指甲似有划破衣裳的迹象。

她坐在马车中,听着外面渐近的热闹声,面上并无任何的表情,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女侍在旁轻声唤,“姑娘,好像过来了”她也好奇,从未看过这犯人游街。

琉璃只轻声开口,“你替我撩开帘罢”

女侍得了吩咐,撩开了帘子。

人群的声音越来越近,她似乎听到了窃窃私语,也听到了低声谩骂,还有打砸扔东西的声响。

她看向马车外,只见一带枷锁的女子入了她的眼中,枷锁笨重,让她的脖颈和手腕全是血痕,女子发丝凌乱不堪,嘴唇干裂,眼中木然无神,囚衣上尽是干涸的血迹,步履蹒跚的向她的方向走来。

那女子,就是分别多日的柳姨!

琉璃的心忍不住的颤抖,她就知道,凌如岚既然早想她死,又怎么放她身边的人碍眼?况且即是向外人道她“暴毙”,总有人窃语,要向外人交代,总要找一个人背锅!

凌如岚,当真是恨极了她!

琉璃强忍着眼中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婳未已去,她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柳姨死去,她一定不能!

只有三日,三日!三日!三日!她要如何做,她能做什么?

突然想及一人,她对车夫道“回府!”

车夫以为琉璃是怕这般犯人模样,赶紧调头驾车回府,心中后悔,自己就该坚持着不让她看!若被殿下知道怕是免不了责罚了

回至墨林书府,琉璃步履有些踉跄,女侍见此赶紧扶住。

她抓着女侍的手道“殿下何时能回府?”

“殿下回府的时间不定,少时三四日,多时半月。”

这么久,她怎么能等?柳姨怎么能等?

女侍看琉璃似有急事的模样,又道,“姑娘若是有急事,可以叫管家去宫外递牌子,找寻殿下。”

琉璃像抓住了一根稻草,“如此,便请你烦请管家走一趟。”想了片刻“就道,我有人命急事相见,请殿下尽快回府。”

女侍得令躬身离开,琉璃失神的走在廊中。

心中怅惘,婳未仇未报,柳姨又是水深火热,她自己又并无半点筹码。

如今,她心中只能祈祷祯祥能快点回府,她顾及不了,是否会让凌如岚知道她还活着,是否又要迎接她新一轮的报复,都好,她只要柳姨能活着。

她突然悔恨,若是从前就任她们欺负,不去反抗争夺,就不会招来凌如岚的如此记恨,婳未更不会死,柳姨更不会是这般模样。

泪湿了衣裳,也朦胧了她要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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