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重水复(1 / 1)
然而就在我差一步就能上岸的时候,我的左脚却突然一阵痛感!是被蛇咬到了吗?
不行,要赶紧爬上岸上的石头才可以!我忍住疼痛奋力爬上这块扁平的鹅卵石,身体全部到达安全地带的第一刻便全身瘫软下来,躺在石头上闭着眼睛,累极了就连伤口也不没有想看的**。没有想到这个身体在水里竟然是如此的虚弱,但是在山上奔走那么长时间却没有一丝疲惫感,难道是这个身体怕水?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翛然已经从藤上蹦了下来,他显然不知道最后的时间我在水里的挣扎,问我:“姐姐,是不是很累?我帮你把藤子解开吧。”
我睁了睁眼睛,看见他正站在我的左手边,有点虚弱地说:“先不要解这个,你抓了那么久的藤子,先活动活动自己的手,再给我看看我的左脚是不是在流血,我刚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了。”
翛然看了一眼我,就往我的脚边走去。感觉到裤腿被掀起的凉意,还有小手在疼痛的地方周围碰了碰,然后听见了他的声音:“姐姐,你好像是被蛇咬到了,这上面有一排比较整齐的齿印。”
听着翛然的话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咬我的是无毒蛇,那也不急着处理伤口了,先歇一会,便道:“没事,那就先不用管它了,一会再处理这些。”
静趟了几分钟,我感觉到流失的力气回来了一点,想着翛然这么小应该不懂这些,便慢慢地起身,双手想先把缠在腰间的藤子解开,不料刚才系太紧,这会没有什么力气,要解开有点麻烦。我放弃先解开藤子的想法,看向脚下的伤。
此刻的翛然还在我的左脚边上,正在用手给我挤压伤口,他看见我起来便说道:“姐姐不用担心,这个蛇没有毒,刚才给我敷伤口的药还有吗?”
我点点头,心里诧异翛然居然会处理伤口,但是一时也没有多想就在包袱里找出来一棵田七,这是刚才在林子里找路的时候重新再拔的,药这种东西总是有备无患的好,这不就马上派上用场了,不过我还真的不想让这东西派上什么用场。
翛然给我的脚敷上了药,看着这一幕的我一时间心里涌上许多的感动,我来到这个不知名的时空里那么多手足无措,这是第一份感动,弟弟给的感动。
翛然忙完了手上的活,很高兴地对我说:“姐姐,我也能帮上你的忙了!”
我看着这个小家伙兴奋的表情,眼里流露出温柔,轻轻地说:“翛然真棒!”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鬼也跑到了我的身边,把浑身的水都甩到了我和翛然的身上,我拍拍它的头,轻嗔道:“你这个小鬼,虽然我被咬到了,但是还是谢谢你刚才那么勇敢。”
说罢回过头来准备把腰上的藤子解开,在和翛然小鬼的逗乐间我也恢复了不少,几下的功夫就把藤子解开了,我抬头看看望不见的天,在这里花费的时间太长了,要抓紧时间了。
还没有等我说话,翛然就先站起来了:“姐姐,休息够了吗?”
“嗯。”我说:“咱们赶紧走吧。”
站起来,转动转动左脚踝,没有什么问题,背起包袱继续往下走去。
我怕翛然会饿,就在溪边的无花果树上摘了几个无花果,吃完了继续往下走。
这三个危险的地方走了一个,还有两个,我心里警醒着自己不能掉以轻心。相对平坦好走的地方我都是牵着翛然,比较高的地势我都是先自己爬下去再把翛然抱下来,小鬼是完全不用我操心的,每个地方它都能比我先到一步。
随着“哗哗”的水声越来越近,我知道第二个难题来了——子衿瀑,一个小型的瀑布,落差只有八米多。但是这个瀑布旁边是没有能上下的路的,基本上就是一块峭崖,加上这些常年被溪水冲蚀,连下手的地方都没有。
我站在瀑布边向下看去,八米,说高不高,将近三层楼的高度,但是七八十度的坡度却让人望而却步。我是畏高的,但是此刻我只能让自己镇定,记得以前哥哥们是有在瀑布旁边开道的,开了五次,最后一次才开成,自己也只是走过两次,而且都是从下往上走,年代久远不一定能记住路线,听哥哥们说,就只有最后开成的路是踏实的泥土和岩石,其他地方都是散碎的石头,不能承重。也就是说,就是路线找对,也不能踏错一步,否则……
我一边从自己的记忆中寻找曾经走过两次的路线,一边安慰自己:就是摔下去也不会死的,八米多而已,大不了就是断个胳膊腿什么的。看着不断下泄的流水,我晃然想起来小时候记忆里攀爬这个小瀑布的路线,上来的时候是从瀑布的右边,离最接近水流的凸石大概两个手臂长短的距离,当年我爬这个瀑布的时候是八岁,那么就和我现在能测量到的距离是差不多的!
牵着翛然的手走到我记忆中的地方,看着那块凸起的石头,再看看现实里的路线,却是长着不少的芒草,这种草满山都是,但是容易割伤人的皮肤。
既然有芒草的生长,那这下面肯定就是哥哥们说的泥土路线了,虽然这个时代不知道离我以前所在的二十一世纪有多远,也不知道这个小溪随着时代的变迁会不会有所改变,但是现在我也就只能赌这一把了,没有其他的路能让我走下去。
小鬼在凸石的旁边小心地伸出前脚探探,估计是要探路,但是这时它的前脚却一下往前滑去,它“汪~~”一声拼命往后退,幸而是没有出去多远,它狂抓两下就安全了,然而我在一边却吓出一声的冷汗。
小鬼这个林溪间穿梭的高手都成了这样,说明这个瀑布比二十一世纪时更难攀爬,我握紧了自己受伤的右手,这一遭,总是要走的。
想法既定,我也安心下来,安排下走的最合理方法。
我把背在左肩上的外袍解下来,这件衣服也不成形了,被撕了几次,一只袖子是没有了的,我这件青衣虽是比较高档一点的帛,但是缝制衣服的人估计针线活不好糟蹋了上好衣料。一通撕扯,我这件外袍就变成了几块布料。我把稍小的两块给翛然的手包上,比较大的一块包住了他的头部,有两块我特意留长的绑在了一起加长,再把加长布料的一头绑在他的腰带上,然后另一头绑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知道这个布料既然能被我撕烂,那就肯定是没有办法承受住翛然的重量的,我这样做是有点画蛇添足,但是我只是为了求一个心安,至少包在他手上和头上的布料能给他抵挡住芒草的割弑,这也是我暂时能想到的保护他安全的最好办法了。
我扯了扯连在翛然和我身上的布带,蹲下来轻轻拍了拍翛然的脸说道:“怎么样?怕不怕?”
翛然坚定地摇摇头:“有姐姐在,我什么也不怕!”
我双手抚着他的脸,心里有一丝的安慰:“一会姐姐先下去,你跟在姐姐的后面,看好了姐姐走的脚印,姐姐走哪里你就走哪里,一定不能走错了。姐姐手上的这个布带是连着咱们的,走的时候不要害怕,因为姐姐是跟你在一起的。”
怕他一时间记不住那么多,我顿了一下又道:“一定要踩稳了才能走下一步,比如说你的左脚是先踩下去的,那就一定要踏稳之后再把右脚放到下一步。手上要抓东西的话,一定不能抓树枝或者叶子,要抓住大一点的树草根部。还有一点,千万不要随意抓这种芒草,叶子很锋利的,记住了吗?”我随手指着一丛芒草的叶子。
翛然一脸严肃地听我说完,又认真地看了我所指的芒草,最后很慎重地点了头说:“姐姐,我知道了,我一定记住姐姐说的每一句话。”
看着他乖巧完全信任我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的难受,这次下去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忐忑的心情在这半天的时间内不断上演,想起二十一世纪的自己也只不过是平凡人一个,从来没有人如此信任地把自己的生命交到我的手上,我只觉得自己往下走的每一步都不能出丝毫的差错。
如此一番心理斗争之后我准备开始行动,紧了紧肩上的包袱和手上的布带,我低下身子,用没有受伤的右脚先试探走一步,手上抓住了一棵生长在边上的小杂木根部,右脚在能到达的地方上剐蹭了几下,找到了一处能下脚的地方,我低头看了一眼,是一棵芒草的根部,我松了口气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右脚上,准备给左脚找下一个落脚点。再次踩到了一棵芒草的根部,“呼!”我轻出一口气,看来这些芒草也不是一无是处。
“来,弟弟,像姐姐一样,面朝着地,手上抓住姐姐刚才抓住的小树,踩着姐姐刚走过的地方往下走。”我对着还站在岩上待命的翛然大声喊道。
耳边是瀑布水泻的轰鸣声,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我说的话。
翛然这会已经抓住了刚才我放开的树根,显然是已经听到了我说的话,然而此时的我又产生了另外一种顾虑:刚才对着他的面说话,竟然没有发现这瀑布水流的声音这么大,这条路线是“S”型的,现在还是离瀑布比较远的地方,一会到一半路的时候会离瀑布比较近,不知道到时候我要怎么跟他表达我的话语。
我想了想,趁着现在他还能比较清楚地听到我的声音,我还是把刚想到的方法大声告诉了翛然:“弟弟,一会到了下面要是听不到我说话的声音,我们以系在身上的布带为为信号,我抽动一下布带,就是左脚下来;动两下就是你的右脚下来;不动就在原地不要动;手上要尽量抓住能抓住的比较牢靠的植物;如果一只脚踩空了不要着急,姐姐就在你下面,会给你托住的,所以你只要放心地跟着姐姐走就行了,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了就给姐姐挥一下左手,姐姐在你下面听不到你说话!”
我看着翛然的左手动了动,知道他听到了嘱咐我也就安心了。
战战兢兢地下移了三四米左右的距离,就到了离瀑布最近的地方,也到了最艰难地地方,没有了茂密的芒草,只剩下一片一片青绿青绿的苔藓,瀑布溅薄而出的水花打湿了我的衣裳,这应该就是只能靠凹凸石头攀爬的一段了。
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下左脚,慢慢地用鞋子蹭掉表面的青苔,需要找到凹点,不久脚上找到了一个下脚的地方,确定是安全之后我慢慢地把重心转移到这个脚上。凉水从瀑布溅到身上,已经受伤的右手和左脚此刻因为长时间的肌肉拉伸正隐隐地发痛,而两只手掌因为抓芒草根被割伤的伤口正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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