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大地风云三百七十八激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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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并没有在皇宫在呆上多久,略略又坐了会,便以身体不适为借口而离开了这里。洪承畴和祖大寿互相使了个眼色,也随即都起身告退。那些满清的大臣们经过方才的闹剧,哪里还有心思再继续吃下去,一个个也都找理由向太后和皇帝告辞!

那洪承畴和祖大寿一出得皇宫,便见盛京气氛极度异常。到处都站着由阿济格亲自控制的镶白旗士兵。一个个神情严肃,不断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路过的每一个人。那洪承畴却和把守西面城门其中的一个牛录相熟,叫来问了声,那牛录低声说道:

“英亲王只说盛京出了乱党,要谋害太后、陛下和摄政王,故命我等在此巡逻,等候命令,随时准备平定乱党。洪大人,你还是小心些为妙吧……”

洪承畴皱起了眉头:“不瞒你说,摄政王对我等态度你也知晓,我只怕也遭到误伤。咱们都是相好的朋友,你老实告诉我,有没有办法能够出得盛京?”

那牛录显得甚是为难:“洪大人,你不是不知道英亲王军法严峻,要是我放走了你们,只怕自己这颗脑袋便也保不住了,不是我不肯相帮,实在是心里害怕。”

“无妨。”洪承畴将他拉到了一边:“我料摄政王和英亲王要对付的不是我们,你放我们出去,只要我们不说,他们又怎会知道?我知你父亲身子虚弱。我家里藏有一株上好地人参,那是明朝皇帝赏给我的,等过了今天,我便给你送到家里去。”

这牛录本来平时就承受了洪承畴许多好处,又是个大大的孝子。那明朝皇帝赏赐下来的东西非同寻常,想来对自己父亲身子极有好处。他犹豫了半晌。这才下了决心道:

“洪大人,我这次拼了干系放你们出去,但千万不可泄露于别人……”

“尽管放心好了,我等岂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就算被拿出也不会将你供了出来!”

洪承畴和祖大寿一出盛京,哪里敢停留半分。连在盛京的家眷也都不管不顾。只管策马向吴三桂地正红旗方向狂奔而去。离大营还有七八里路,早有吴三桂派出的兵丁将他们迎了进去。才进大营,洪承畴就叫道:

“事变矣,长伯可速做准备!”

吴三桂早就在等着二人,一见他们到来,问清了盛京状况。急忙整点兵马,以一半兵力留守大营,又请舅父祖大寿代为镇守,自己和洪承畴两人,亲率两千人马向盛京方向秘密开去。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派出快马给阿克顿送去一封密信,仔细交代了自己的进军路线。

而这个时候的盛京,在皇宫宴会一结束之后。便迅速起了动荡。

那索尼出得皇宫,在外久侯的挞木格乐急忙迎上。索尼只管低声道:“多尔衮已经提前出宫,必然于我不利,速离此地以为上策!”

话音还未落地,就见多尔衮地亲信辅国将军巩阿岱带着两百来名士兵冲到面前,厉声道:“正黄旗旗主索尼乱政。今奉摄政王之命拿之。有相助索尼则同为乱党!”

恰逢那些参加宴会的官员陆续出来,一见多尔衮竟然那么急不可耐地动手。都怔在了那里。济尔哈朗身为辅政王之职,在皇宫外面发生此等变化焉能不管?硬着头皮上前道:

“巩阿岱,索尼乃正黄旗旗主,犯了事自当有各旗旗主商议定罪,岂能有你拿之?你且去告诉摄政王,凡事不可把自己逼上绝路!”

谁想巩阿岱却根本不把这位王爷看在眼里:“济尔哈朗,我只听摄政王的,旁人的话我却一句也听不进去。摄政王有令,凡保索尼者皆为同党,我念你着老臣,可速退!”

济尔哈朗被一个小小的辅国将军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训斥,只气得面色通红。苏克萨哈上前步,拔出腰刀厉声道:“巩阿岱,你竟敢如此,这次信义辅政叔王!当今皇上见了亦不会如你这般狂妄,快快让开,你真当苏克萨哈地刀不会杀人吗!”巩阿岱哪里会想到同为正白旗的苏克萨哈竟会帮着外人?他素知这个青年将军脾气暴躁,连当日的皇太极也拿他没有办法。自己若真是得罪了他,脑袋被砍了都没有地方说委屈去。没奈何间,急忙把求援的目光投到了多铎身上。

多铎上来拢着手道:“巩阿岱,凡事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索尼大人是什么样的身份,你又是什么样的身份?你且下去,摄政王那自有我去说话……”

巩阿岱面色大变,这次摄政王只怕是失算了,现在不光大臣们都站在索尼这一边,就连摄政王的亲弟弟竟然也不帮着他,自己一个辅国将军,真要和那么多王公大臣硬抗,随便哪一个人一刀便可取了字的性命!

正在他不知所措之时,就见索尼身边地挞木格乐厉吼道:“索尼者,两朝忠臣,多尔衮乱政,谋害大臣,识趣的让开一条道路,挡我者死!”

这一声就好像晴天霹雳一般,震得巩阿岱双耳生疼。挞木格乐为人粗中有细,一脚踹翻了面前地一个士兵,带着自己百名部下,护着索尼只管向外走去。那巩阿岱想拦有不敢拦,想走想到多尔衮严峻军法,却又不敢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正没奈何之间,忽然看到远处大队兵马赶来,为首的一人大声叫道:“休哟走了乱贼索尼,阿济格在此,奉命拿贼!”

一见阿济格亲来,巩阿岱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才想指挥手下捉拿索尼,一边挞木格乐眼看情况不对,一些也不迟疑,反手一刀就砍在巩阿岱大腿之上。巩阿岱惨叫一声,却把挞木格乐一把拉过,用刀架在他地脖子上对他的部下吼到:

“谁敢上前便是一刀。今日我这条性命也不想要了!”

“索大人速退到皇宫之中,多尔衮心有顾忌必不敢进!”

索尼回首一看却是佟养性在和自己说话,心中感激。也来不及向他道谢,急忙对挞木格乐使了个眼色。挞木格乐会意,带着部下卫护着索尼一步步向宫中退去。

那些满清的官员眼看盛京变乱已成。都不敢在此久留,匆匆便散了开去。只有佟养性对多铎说了一声:“我等皆是先帝重臣,当此盛京危亡之积,还请千万把持住了名节啊……”

多铎叹息了声:“多尔衮虽为我地十四哥,可他终究还是走上了这一步。佟大人尽管放心,多铎眼中只有我大清地社稷江山。没有什么亲生兄弟之分。何去何从,多铎心中有数。”

其实这位多铎可并没有那么的大义凛然。当年他因私带妓女到军中,被皇太极降为多罗贝勒,后来因擒拿洪承畴有功又被晋升为多罗郡王。再其后,又因战功晋为豫亲王,定国大将军。本来他以为在十四哥多尔衮主政后,自己地仕途将一帆风顺,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多尔衮初掌朝政之后。多铎又再次犯了老毛病,公然在着妓女在军中过夜。多尔衮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不得不对弟弟下了重手,又降他为多罗郡王。被自己的哥哥惩罚,大丢颜面的多铎心里哪有不怨恨他的道理?

再加上其后多尔衮地一系列政策,让这对兄弟开始离心离德。虽然在这次孝庄太后的寿筵上,多尔衮企图让多铎接替济尔哈朗的权利。但却已经为时太晚了。因为。多铎也开始认清了多尔衮在朝中人心尽失,自己要做的当务之急就是和多尔衮摆脱干系。

那些官员做了鸟兽散。阿济格又见索尼等人挟持着固阿岱进了皇宫,竟也没了主意。摄政王把持朝政,不把小皇帝母子看在眼里是真,可要真的冲击皇宫,那就真变成了造反,这各旗的旗主们,王公贵族们,又岂会坐视不理?

“快去通知摄政王,再禁闭城门,不许放一人外出。”阿济格咬着牙道:“调拜音图,锡翰前来,严密监视住皇宫,不许一人进去,也不许一人出来,有违反地,让他自己拿脑袋来见。万事皆等摄政王到后再说……”

匆匆跑进皇宫躲避的索尼,一边令挞木格乐看好巩阿岱,一边自己带着十几个随从,向孝庄太后的住处奔去,才到太后住处外,就看到宫里禁军首领拔出腰刀大喝:“谁敢冲击太后寝室,格杀勿论!”

“富可察将军,我是索尼,我要见太后!”

不想那富可察却是铁面无私,冷声道:“我自然认识你是索尼大人。可你不得允许便擅自入宫,你知道这罪吗?你带的人人人手持凶器,想要造反不成?富可察职责所在,索尼大人可速速下去,以免引起厮杀!”

眼下皇宫已成了索尼唯一可以躲藏之处,他哪里肯离开。只命手下人放下了武器,自己却跪倒在了门外,放声大哭起来:“太后,陛下,多尔衮谋反,欲要加害老臣,老臣一死没有什么,可这大清的江山眼看就要亡了啊!”

尽忠职守的富可察,虽然将索尼挡在了外面,可要真的让他以武力擒拿索尼却没有这个胆子。可当进退两难时,身后的门被打开,接着传来一声叹息:

“索尼,你且进来吧。”

出来地人正是当朝的孝庄太后,见到索尼狼狈地样子,孝庄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富可察,命令宫中的卫士们全部取消休息,分发武器,严加守卫皇宫。不得陛下和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我和陛下的两条性命就交给你了……”

富可察赶紧跪下,大声说道:“富可察世受朝廷大恩,死不敢有违太后懿旨。请太后、陛下只管安心议事。若是有人要强行闯宫,除非是踏着富可察地尸体进来!”

索尼随着孝庄太后进去,待太后和顺治皇帝坐定,便将多尔衮如何迫害自己地事情哭诉了一遍。那孝庄太后听得直皱眉头,过了半晌,这才道:

“我早知你和摄政王之间有矛盾,可不想却到了要兵戎相向的地步。你二人都是我大清地重臣,先帝最信任的人,这样做,只会让仇者快,亲者痛,难道,便真的没有和解的办法了吗?”

“索尼的生死算得了什么,可臣是怕他继尔谋害太后和陛下啊!”

索尼擦了擦眼泪,说道:“多尔衮先是称叔父摄政王,接着称皇叔父摄政王,后来又欲称皇父摄政王,大权独揽,专擅自恣,连陛下的印玺也搬到自己的家中。他早晚必要夺取大位啊。如今在太后寿诞之后加害于臣,正是多尔衮的第一步……”

多尔衮想做什么,孝庄太后心里清楚。自从儿子登基以后,自己母子便在多尔衮的强势下被逼得喘不过气来。而眼下发生的这一切变化,对于自己和皇帝来说未尝不是一个除掉多尔衮的大好机会……

“你的遭遇我都知道了,可我和陛下纵然想要帮你,也是有心无力啊。”孝庄太后叹息着道:“城里都是多尔衮的人,大臣们又不齐心,你却让我如何处置?”

一见太后口气松动,索尼大喜,说道:

“太后尽管放心,岂有满朝皆无忠臣者?朝廷里的大半大臣,在已对多尔衮恨之入骨。只要太后一声令下,愿效死命者当络绎不绝。臣的正黄旗的人马,正在向盛京星夜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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