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工作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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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斯彭和夏夏从梁家出来,骑着摩托往家走。刚到大门,梁万邦的车回来了,在拐角处看到一辆摩托呼啸而过,好像是梁斯彭的,又不敢确定。进了家门,赵美良已经上楼了,王妈过来说:“老爷,饭已经备好了。”

梁万邦坐到餐桌上问:“刚才有什么人来家里了吗?”

王妈说:“我刚想跟您说来着,斯彭少爷回来了,还带着他的女朋友。”

梁万邦心里咯噔一下,问:“说来干什么来了吗?”

王妈刚端来一碗汤,说:“少爷说是回来看您的。”

梁万邦乐得一下站了起来,王妈手里的汤洒了他一身。“哎呀,都怪我都怪我!”王妈赶忙拿着抹布过来在梁万邦身上擦。汤主要到在了裆上,王妈越擦越往下走,梁万邦臊得不好意思,用手拿过王妈手里的抹布说:“我自己来吧……”他边擦便想,还是夏夏有办法,昨天才跟她说了,今天就把梁斯彭带回来了。他心里高兴,脸上笑了。王妈看得心里难受,谁家的孩子和父亲能成了这样,梁斯彭回自己家本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却让梁万邦高兴成这样。

梁万邦倒不想这个,只觉得只要他今天能回来,就说明以后关系就能缓解,就能好起来。他想都怪自己回来的晚了,他们专门回来看自己,自己还没赶上。梁万邦问:“他们怎么不多呆一会儿呢,天也不算晚啊?”

王妈说:“本来要等您回来的,后来太太回来了……”王妈看了眼楼上,压低声音又说:“少爷又和太太吵起来了。”

梁万邦顿时生气,这赵美良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昨天警告了她,今天还为难梁斯彭。“行了,你忙去吧,我知道了。”梁万邦用手里的抹布擦着脸,一闻味儿不对。又说:“等等,这是擦什么的呀?”王妈一看他手里的抹布,顿时大惊:“哎呀!我拿错了,这不是擦脸的。这是抹布!”

梁万邦说:“倒也不要紧,擦擦桌子的,也没多脏。”

“这不是擦桌子的抹布……”

“那这是?”

“这是擦马桶盖儿的……”

“……”梁万邦阴着脸,把手里的抹布扔了,说:“以后这些东西能不能放得开一点。别都放在一起。”

“是。”王妈战战兢兢。梁万邦说:“行了,下次注意就行。对了,昨天那是你妹妹是吧?”王妈说:“是的。我妹妹这人话多,您见谅。”梁万邦说:“没关系。你昨天家里有事儿是吗?怎么了?”

王妈叹了口气,梁万邦一看这是要大吐苦水了,后悔自己多嘴。王妈说:“命苦啊,我那儿子昨天又进派出所了。叫我去一趟。去了才知道他跟人卖盗版光盘被抓了。他也是傻,带他的那人更傻,这都不是第一次进去了。头一次那人在街上拉着一人推销光盘,结果人家是便衣警察正执行任务了。结果上次出来又干这个。还带着我儿子。唉!”

“你也是一直太惯着他了,怎么能卖那个呢?”梁万邦像其他旁观者一样说着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王妈说:“谁说不是呢!这次警察要关他十五天,我不管了,我让他在里面好好待着反省。”

梁万邦没搭话,以为王妈这就说完了,就要走了,自己就可以安安静静吃顿饭了。结果王妈话匣子打开停不下了,说:“不过警察也是,也没卖多少就关十五天。”

梁万邦说:“你这话就说不对了,他卖的那些东西影响多不好啊!”

王妈疑惑地说:“这有什么不好的。只是盗版而已?”

梁万邦又不好说明,就说:“那些,那些是少儿不宜!”

王妈更加困惑:“少儿不宜吗?可是拍的那些人都拍了?”

梁万邦说:“拍的人也缺德,再说他们又不是拍给小孩儿看的。”

王妈说:“但那些是新课标的呀!”

梁万邦愣了:“你说的是什么光盘?”王妈说:“就是那些讲课的光盘。不过他们这是盗版的,侵犯人家的版权。不过他们只是卖的人,不是制造的人。”

梁万邦臊的脸红,说:“原来你说的是这个盗版光盘啊!”

“您以为是……”

梁万邦岔开话题,“行了,行了。你先忙吧。”

王妈走了。梁万邦滴汗道:“这果然是亲姐俩儿!话真多。”话虽这么说,他其实很高兴能有这么一人在他回家的时候跟他说说话的。白天在公司不觉得,晚上回到家实在寂寞。赵美良几天不回家,回来也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斯朗睡得早,也和他见不上,再说他还是个孩子,能跟自己聊什么呢?

餐桌上玉盘珍馐,梁万邦却看什么都没胃口。偌大的餐厅就他一个人,菜越多,他越显得孤独。筷子一放,不吃了,上楼找赵美良去。

赵美良正坐在化妆镜前连涂带抹。梁万邦从镜子里看到了赵美良的脸,赵美良却像没看到自己一样,依旧干着自己的事儿。梁万邦过去说:“斯彭回来了?”

赵美良爱答不理,说:“知道了还问。”

“你又跟他吵什么?”

赵美良说:“我跟他吵什么?是他跟我吵的。再说,尚夏夏没了工作他才来找你,你不觉得可悲吗?”

梁万邦问:“你说什么呢,什么尚夏夏没工作了?”

赵美良停了停,说:“我把她开了。”

“你把人家开了!你怎么能这么做呢!”梁万邦大吼。赵美良开始还害怕,后来一看梁万邦不会像昨天一样捏自己的脖子,昨天的动作只是一时的爆发。赵美良看明白了这点,心里有底,站起来说:“我把她开了怎么了?她不好好工作我就把她开了。”

梁万邦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公司的事儿这么上心过,你就是故意的!”

赵美良也生气了:“没错!我就是故意了,怎么了?你心疼呀,老牛吃嫩草还跟自己儿子抢女人真不要脸!”赵美良口不择言,梁万邦被逼急了“啪——”地打了她一巴掌。巴掌声在房子里久久的回响。梁万邦也被自己的行为惊住了,显然他还是老了。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赵美良捂着脸说着这句陈词滥调。

梁万邦没说话。赵美良跑到衣柜边拿出一件风衣。“你干嘛去?”梁万邦问。“你管我?”赵美良穿好衣服穿好鞋,拿着包摔门而去。梁万邦呆在原地。赵美良走了就走了,他在想是不是该把尚夏夏找回来。

失业这事儿对尚夏夏影响还是挺大的。晚上回到家一语不发回了屋儿。第二天给刘潇打电话想吐吐槽。刚拿起手机刘潇先打过来了。

“喂?”

“夏夏,是我。”

“我知道。怎么了?”

“你有空吗?来找我吧,咱们聊聊。”

“我正打算找你去呢,等会儿我去你呢。”

刘潇这时候像是想起来了,说:“你今天不上班啊?”

尚夏夏笑了一声:“你找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我上班不上班呢?”

刘潇说:“行了,一听你今天就不上班。来吧,赶紧。”

夏夏放下电话一会儿到了刘潇家。进来,看着房子里整洁干净,阳台落地窗擦得透亮,还摆着几盆花儿;开放式厨房的灶台上坐着水。刘潇穿着居家的衣服,头上挽着一个碎花布的头巾,利落。尚夏夏说:“别说,你这么一看还真有点贤妻良母的意思。”

“笑话我是不是?”刘潇让她坐下,拿出几块糕点,端出两杯奶茶。

尚夏夏没问是怎么回事。刘潇先说了:“我辞职了。”

尚夏夏心说,到底是我闺蜜,失业都一起。“怎么了?”

刘潇拿起蛋糕豪爽地咬着,放下说:“我受不了他们了,太不把我当人了!罢了,此处不留娘自有留娘处!”

尚夏夏笑了:“你要不就安心当娘娘吧!让张洋养着你。”

“讨厌!我有我的追求,虽然工作没了,但漫画一直是我的梦想,一定要干!”

尚夏夏想真好,可自己呢?毕业八年一直干的这份工作跟自己的梦想没一点关系。甚至自己压根儿就不喜欢这份工作,完全是为了吃饭交房费才干的这事儿。刘潇虽然干的工作也不顺心,但却一直是人家的追求。

当年毕了业,尚夏夏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干嘛。莫名其妙进了公关公司实习。原以为留不下,但在年终考核的时候和她一起的一个实习生拉肚子了,她就鬼使神差地留下了,波澜不惊的干到现在。虽然也有高兴的时候,有快乐的地方,但这份工作对尚夏夏来说。一直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她突然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为丢了这样一份工作而难过呢?

刘潇正说着,接了一电话,梁斯彭打来的。她故意跟尚夏夏淘气,不跟她说,结果梁斯彭跟她说尚夏夏工作没了,让她安慰夏夏。

刘潇放下电话说:“夏夏,你失业了怎么不告诉我呢?”

“你说的太嗨,我插不上话。”夏夏笑了。

“真是的,应该我安慰你的。”

夏夏说:“没事儿,而且我听了你的话已经高兴多了。”

“是吗?”

“嗯。我觉得我这工作做的都要生病了。”

“什么病?”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是受害者爱上加害者的一种现象吧。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才想明白,我根本不喜欢这份工作,它都要成束缚我生活的东西了,我却因为已经成了习惯性,在失去了这份工作还感到难过。不过这下我想通了。”

刘潇欣慰地说:“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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