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千叶舞 爱无疆(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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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跌落深渊,

你未曾给我一双手,

堕入黑暗,

梵音唱不透,

我习惯了成魔,

你在天涯远走,

如今,

你却突然带给我最璀璨的光明,

我的双目如何承受?

{一}揽翅之鹰

“我们四人加上无邪同时出手,输了这一仗,竟还搭上了西兵的命。”北剑冷声,凭借隐秘的关系他在宫中埋伏多时,又在魅光阁强大的情报系统掩护之下,一次次化险为夷,从而暗中做掉昭阳皇帝身边重臣。本以为皇帝出宫是更好的契机,而今相观,反不如在宫中由他独自动手。

“可是血灾已死,我们最大的障碍已除。”南音说道。他并不高兴,心中堆积的不甘难以释怀。一个乐者的高傲在血灾的潇湘之中粉碎,是他今生皆要耿耿于怀的事实。而他布下的完美杀阵、以及借以蒙蔽昭阳皇帝的障眼之法罗网之说,亦在血灾的手中成为泡影。他不可能高兴的起来。

“他是我们最大的障碍?只怕是阁下太高估他了。”他的剑快如空中闪电,便是血灾举世无双,若是在那刹那没有看清他流利的剑法,亦然要身首分家。所以南音的话北剑不能认同,何况——

“大人要的是天下,一个江湖人物声名再大,也抵不过千军万马。”北剑看来,四块令牌“天地人和”方是关键,其他的便是昭阳皇帝亦然不成问题。

南音冷笑,言道,“血灾的心智与武功非你所想般简单,若否,上次我们便不会溃败。”当看到手中飞鸽传来的信上写着“血灾已死”四字之时,一股奇怪的感觉突然萌生,荆天渊,是第一个以乐胜他之人。他冥思苦想,惊觉惋惜之意而外,更有一股心悸作祟,南音相信,曾经的自我一定与血灾在何处见过,只不过少了一抹突至的灵光,从而被蒙蔽的全部。

“你自诩的完美之计败下,便归咎于血灾的强大。”北剑是独来独往的狼,若不是为了东舞,他不会同南音在一起,他以闪电之剑夺了“地”字令牌,夺了天下的四分之一,而南音,所牢无获。

“好了,北剑,不要再说了。上次的失败我们谁都脱不了干系。我精心为小姐准备的‘回忆’竟然被她轻巧破解,甚至未能拖延上些许时间。还有,那时我明明告诫过你不可现身在我周围,你却不听。导致内力一样被化去,否则有你在,与南音联手,血灾便定然死在我们手中而非让‘逆杀’捡了便宜。”东舞说得牵强,她不过是想止住北剑的妄言。那时情景她再知不过,若非北剑,她恐怕已死在柳安颜手中。北剑的心意她终究是明白的,可是她的心意北剑会明白吗?

——作为一个舞者,自从将高贵的灵魂出卖给无尽的杀伐后,便要以视死如归的心情来挪动每一个步子。艺术本不该同杀戮有牵连,亦然不该成为工具般被为所欲为的奢侈浪费。自从甘愿以玷污艺术为代价来满足己愿之时,他们便已经是死不足惜——沦为演绎艺术的棋子。

这是东舞一直以来无法抹去的介怀。

而北剑不再对峙南音,东舞的话他终究会听。他是雷厉风行的执行者,从来不曾参与到谋划之中,可是这一次不同,因为东舞受了伤,“我要带东舞回魅光阁。”

“北剑,莫要胡闹,战场瞬息万变,由不得我们一再拖延。”东舞眉有微怒,“逆杀”了结了血灾,已然证明魅光在这场七分为大人争天下、三分同“逆杀”争权势的棋局之中,已经输了两分。她不仅有着一个舞者的高傲,更有一个艺者本初的执着——踏上了这条路,她便不顾一切地走下去,哪怕出卖灵魂永生难安,她亦别无他选。

但是这次的北剑不会听她的,“我要带你走,谁能拦得下!”拇指轻弹,剑已出鞘,他知东舞是顾忌南音在旁,可是他无所谓。南音若是敢阻拦,便等同于置东舞生死于不顾,而此,他亦可以撕破脸皮。

“南音,北剑他只是一时性急,若有冒犯,你万不可计较。”东舞丧失血色的唇微动,未同南音交过手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南音的恐怖。她似带哀求的言语,亦不过是在为北剑开脱。

然北剑不领,一声冷哼,“南音,你若能挡下我三剑,我便不带东舞走,如何?”

当然还有后话北剑只在心中说——你若挡不住,生死听天命。而北剑,今日未曾准备留他。

但是——

南音说,“在下不用接你三剑,你现在便带她离开,而且,是越快越好。”

南音言罢,萧已负唇,如要吟一场离别馈赠。然不要忘记,他们皆是无情的兽,如果东舞为狐,北剑为狼,死去的西兵是不断怒吼的獒,那么他便是一只暂息枝桠的鹰,未展翅并非贪恋了一方树上安逸,只为他有敏锐的目光,知道什么时候该去飞翔。

非到万不得已,南音亦不想东舞死去,而死亦应死得有价值。柳安颜的“轻喉断梦”太过锋利,被伤的东舞一味勉强承受于战局而言并无益处,况且,放行北剑,亦是他举足轻重的一步棋,带走东舞先行养伤,北剑不提他亦会提。

因为,唇边的悲伤,不叫离别,而叫永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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