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母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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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苑中灯火渐熄,鹤延堂中却还灯火通明。

老夫人见长子过来,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她忙不迭询问,“可用过晚饭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可是衙门里烦心的公事都处理完了?”

沈廷钧在母亲下首落座,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手,这才端起茶盏喝了两口茶润唇。“大理寺的案卷何其多,怕是穷尽儿子心力,这一生都不一定处置的完。不过是捡紧要的处置了,其余的明天再审阅不迟。公事重要,在母亲膝下尽孝也是人伦纲常,不能疏忽懈怠。”

老夫人被哄得朗笑出声,点着儿子说,“尽会说些好听的哄我。你啊,但凡把这点嘴甜的功夫用在女眷身上,怕是再好的贵女也娶进门了。行行行,知道你不爱听这些,娘不说就是了。那你吃过饭没有?”

“还没吃,本想过来陪母亲一起吃晚饭,熟料下衙回来时,半路遇上了昊升,这才耽搁了时间。”

梁家最近也不消停,因为梁母早年亡故的案子重新被翻了出来,人证物证俱全,梁母死于非命。梁昊升为人子的要为母亲讨回公道,梁家却想息事宁人,梁昊升因此来寻他拿主意。

也是因此,两人叙话片刻,回来时天都黑了。

老夫人听到儿子说起“昊升”,忍不住唏嘘一声。

老夫人虽常年深居内宅,但京城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老人家的耳目。

更别提梁昊升和许知君一样,都是太子伴读,老夫人很难不对那两家多关注一些。

比起新昌侯府许家,梁家要更乱一些。

梁昊升之母是梁太傅的原配发妻,可惜命薄,早早病逝。梁府如今是继室当家,那继室也不是外人,正是梁昊升庶出的姨母。

前段时间就听梁府传出动静,说是梁昊升之母并非疾病沉疴而死,而是如今那位继室有心谋害,梁母才死于非命。

这事儿没明摆着闹出来,但京城中耳目灵通的人家想来都听到了风声。

老夫人想起昊升那孩子忠厚磊落,待人素来诚心诚意。继母嫁过来时他年过十五,早就明辨是非。对父亲三年后续娶姨母他没有怨言,反倒因为姨母对嫡亲的一对弟妹多加照拂,而心存感激。

那继室也因此在京城赢得大好名声,可谁又想到,如今这一切都是她精心谋划来的,为了这泼天的富贵,她甚至连嫡亲的长姐都谋害了。

老夫人唏嘘感叹,和儿子说,“等这事儿了结了,你请昊升来家里吃酒,好生开解开解他。那孩子也是可怜,这么些年感恩她姨母照拂一对弟妹,伺候姨母堪比亲母,熟料来了这么当头一棒。”

又叹,“他那姨母也是蛇蝎心肠,什么恶毒的事儿都做得出。只是她到底和梁太傅做了十多年夫妻,又诞下一双儿女,怕是梁太傅念着这点情谊,也不愿意将她送官。昊升想替母申冤,怕是难了。若再为此和梁太傅争执起来,父子之间有了龃龉,这更划不来。”

梁家的事儿着实让老夫人忧心,但那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儿,她就是想管也不管不着。老夫人见儿子静听着她说话,终于回过神,恍然说,“你看娘,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大郎还没用膳,那娘让人做点你喜欢吃的端上来,娘陪大郎一起吃点?”

沈廷钧颔首,“娘安排吧。”

老夫人欢欣雀跃的赶紧一连串吩咐下去。

其实哪用得着她老人家张口,早在沈廷钧说还没用膳时,崔嬷嬷就下去安排了。等老夫人开口,下人就利索的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来,不过片刻就放满了半张圆桌。

老夫人本已经吃过了,但为了陪儿子,她又用了一碗燕窝羹,这让崔嬷嬷面上笑意都浓了一些。

天气早已入秋,老夫人的胃口本该好的,可也不知为何,这两日吃的反倒比平常还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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