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离离我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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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亭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必须挡住这把剑。他完全相信,这把剑不用到达小舟之前,小舟便会像那些沉寂在火红色地面的长枪断刀一般,变得粉碎。他屈膝,弯腰,拔刀。

大声吼叫,而后斩出。

他双手持刀,背上的弓依旧微微发着亮光。在这一瞬,他吐出胸中的闷气,长长吸气。意动!不动之身!丹田之中,有气旋飞速的旋转,接着,气旋扶摇直上,注入到了他的双臂之中。

听蝉发出一声嘹亮的蝉鸣,“知了!”

没有黑色的光,没有月白的光。

乐亭的动作开始变慢,他挥舞着手中的柴刀,双脚缓慢的移位,柴刀银色的刀尖在他眼前划过一条弯弯的圈,斩出。他呼气。

小舟浑身都在颤抖,船上的人都开始站不住脚,左右摇晃像是醉汉一般。乐亭的刀终于斩出。

刀斩出,剑未来!

听蝉嗡嗡作响,乐亭双手紧紧握着刀柄,他感觉到巨大的力量冲击着自己的双手,冲击着自己的双臂。不动之身,隐约有动摇的迹象。乐亭紧咬牙齿,咯吱作响。银色的长发飞起,他看到,听蝉的刀尖,飞出了一条细线。

这是完美的一击。这是最漂亮的一记赤流。流水若丝,流水若线。丝不断,线悠远。长线飞空,远远的与火红的巨剑相撞。乐亭站在船尾,他浑身的关节都在疼痛,他浑身的骨节都在微微发出声响。

这一刀斩出,他眼前发黑。他从未如此酣畅淋漓过,只一刀,他的意海便已经空虚。他依旧保持着最后的姿势,他依旧望着小舟后面,那道火红的剑影。接着,他看到,平行的大剑突然停顿,而后,剑刃变得弯曲,剑柄翻转着,嗡嗡响着。

看到,有一大片的烟尘突然间暴起,有无数的火花瞬间发亮,瞬间熄灭。接着,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蛮横的落在了他的听蝉上,他的双臂上,他整个人倒飞而起,他的速度超越了正在飞速行驶的小舟,他不能动,来不及吐血,只是紧紧的握着刀。

空气微微收缩了一下,接着,一股巨大的波动传来。小舟像是一张纸给波动毫不费力的掀起,转眼间,小舟支离破碎。四个人被巨大的波动掀起,高高飞起在空中。四个人的八只眼睛,却都狂热的望着前方的一处。

听不到爆炸的声响,看不到破裂的杂物。看到的,只有一盏油灯。

一盏油灯,就那么孤独的在一方黑暗中燃烧。如豆的光芒,只能照亮周围三尺。它畏畏缩缩,似乎胆怯,似乎害羞。然而,却让所有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接着,八只眼睛看到了乐亭。

乐亭就趴在那盏油灯的三尺之地。他趴在那里,不知死活。橘黄的灯光照在他的道袍上,似乎道袍也变做了橘黄色。四个人来不及有什么想法,就咚咚的从空中跌落下来,一个个披头散发的摔倒了那盏橘黄的油灯下。

孟清风肚皮着地,忽悠了一下,他哎呀一声,没有爬起来。楚霸第一个站起身,他上前走到乐亭的身边,将他的身体反过来,伸手在他的鼻前探了探,放下心来。这才转身,看着那盏油灯。

油灯的灯盏中,既没有油,也没有灯芯,只有橘黄的一点火焰。楚霸抬头,望向他们来的地方,他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只听耳边传来月沉璧的声音,“赤赤焰火,离离我心。”他回头,原来,月沉璧与孟清风孔东东都在看着那个青色的油灯。

顺着他们的眼光,他看到,油灯的下面,有一只白骨手掌,托着青色的油灯。孔东东说道:“果然是赤离!”孟清风喘着气,“你这个书呆子,怎么那么肯定?”

孔东东还没有回答,月沉璧便回答道:“这绝对是真正的赤离,而这只白骨手掌,只怕就是纪氏三祖之中,载山大人的手掌。”

胖子不服气,“故事我也听过,可是,你凭什么断定这手臂肯定就是载山大人的。载山是万年以前的人,若是手骨存在,只怕早已经化作飞灰,还能存在,”他一边喘气,一边吃吃笑着,“我看,这玩意多半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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