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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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哥……怎么了?”

宋怡临好像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文然身上,沉重的让文然有些喘不上气。

“文然,抱着我,不要松开。”

“好好……”文然抱着宋怡临,承接着他所有的重量,像一池水承托着一片落叶浮萍,“我不放手。”

宋怡临伸手将文然身后的房门合上,整个人趴在文然身上,似乎比傅丞云还可怜几分。

文然半拖半拽地将宋怡临“抱”到床榻上,宋怡临一扯被子把自己和文然都裹在了里面,他蜷缩着将文然圈在怀里,抱得更紧更紧。

宋怡临的怀抱很暖很烫,而现在文然却觉得他好像很冷,冷得瑟瑟发抖,只有依偎着他才能取暖。

很久很久,宋怡临一直静默地搂着文然,没有说话。

宋怡临的仇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报了,只有这样他才能重新走在日光底下,感受世间万物。他过去以为在亲手将那人杀死之后,积压在他心里的恨就会消散,可那一夜之后他才知道,恨是一丛荆棘,是会生根的,一旦扎进了心里就永远不可能拔出来,而且只会越来越深,越是想拔就只会越疼。

现在的宋怡临已经不疼了,那丛荆棘安静的蛰伏在他心底,与他和平共处,永远藏在日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可当他看见傅丞云的时候仿佛看见了他自己,无法自控的回想起过去的自己,像疯子、像恶狼、像孤魂野鬼。

“宋哥,你怎么了?”文然轻声又问了宋怡临一次。

宋怡临早已不会沉溺在过往,出了厨房的门,他便松开下了心中的纷杂郁结,不过文然一回来宋怡临就想跟他撒娇,而文然此刻正心疼他,他可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宋怡临窝在文然颈侧,低声与文然说悄悄话:“然,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宋哥?我怎么会离开你?”文然不明白宋怡临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如果,傅家的人是我杀的,你会不会向秦棠举告我?将我送官查办?”

文然愣了愣,微微摇头,将宋怡临抱得很紧很紧:“不会。”

在他见到宋怡临的第一眼时,他仿佛就知道了宋怡临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人救了他,并未问过他的是非对错。

到这一刻宋怡临开口问起来,文然几乎是脱口而出,而他顿了顿,还是好生思索了一番,倘若宋怡临有两副面孔,一副亲善可爱,一副杀人如麻,甚至宋怡临只是在文然面前亲善可爱,对旁人都一概杀人如麻,文然也不会离开宋怡临,更不可能将他交给秦棠和大理寺。

“文然,你是护短吗?”宋怡临一笑,只以为是文然安慰他的话。文然读圣贤书长大,是非曲直自有心中一条准绳,他做不到善恶不分、是非不明的。

文然一笑:“便当我是护犊子吧。”

宋怡临闻言不由得也乐了,咧嘴就一口啃在文然脖子上。

“别闹!”

原本宋怡临只想跟文然撒撒娇,并未有太多旖旎心思,可文然说要护着他,宋怡临不管这是不是安慰之语,他心里着实是开心的,像是过年时的烟花、春日里随冰雪消融的一缕花香,像所以细微而真实的快乐。

宋怡临不安分的手悄悄滑进文然的衣服里,文然却像一条游鱼一扭腰就溜开了,一下子将宋怡临的手按住。

“宋哥!”

“我在。”宋怡临整个人凑过去,又重新将文然一把搂进怀里,欺身上去将人困在他的双臂之间。

“宋哥,你怎么了?”文然的眼眸像是夜幕上点缀着的星,是忽略不掉,更让宋怡临挪不开眼的光耀,当文然深切望着他的时候,他好像一瞬间就忘记了方才想要玩闹的心,而是真的迷醉了,忍不住深深吻下去。

宋怡临总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文然,当文然探寻他心中的仇恨时,最甚。也就是此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想永远拥抱着文然,拥有他。

文然不知怎么的,仿佛能察觉到宋怡临不一样的心境,在他的微怒、急言、沉默、胡闹里藏有许多不安,今夜的宋怡临有心事,却不肯对他直言,过去从未有过,即便是文然问了关于无忘斋的事情,宋怡临都不愿骗他,若是不能说,他也会直接向文然说明。

唯独,宋怡临从不提他的出身和过去。许嫂子今日说的事情,文然都不曾听宋怡临说请过,连宋怡临祖籍海源都不晓得。为何宋怡临会在大灾年独自北上?十五年前的宋怡临是如何模样,文然很想知道。

宋怡临从来都以心中最柔软之处待文然,而他心里最坚硬的地方,文然却无从知晓,若有伤,他想替宋怡临敷药、疗伤,可他又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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