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1 / 2）

因着莫涯年岁渐长，老侯爷也对他多了几分约束，总不能一直这么纨绔下去，所以这次回壶陵，老侯爷为外孙子安排了几位国学大师，准备好好教教他学问，这可就难为了莫涯，莫涯在天风堡中最小，上头四个哥哥各有所长，他最小，父母又对他多几分宠爱，多半是他喜欢什么就去学什么，除了必须修习武道之外，从未逼迫他去做任何事。

之后回到壶陵时，在外公这边小辈当中也是最小，乐得当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只是这回过来时才发觉家中好几个老者已经在等待，每日课程安排得很满，不照王室宗亲的规范，怎么也得有个世家子弟的模样，所以这段时间莫涯可谓苦不堪言，因着齐风定的缘故，老侯爷破天荒的停了他的学业，准许龙祖祭这几天可以出去玩。

被学业逼得一个头两个大的莫涯自然十分开心，立马带着齐风定出了候府，顺便约了几个好友结伴去了汴京，齐风定的性格注定就不会令人升起什么敬畏之感，所以纨绔们也只是一开始惊诧，聊了几句后迅速熟络起来，很快就勾肩搭背的走到了一起，这群人中也就秦朗和刘靖英还不算太颓废，向齐风定请教了许多武学方面的问题，齐风定也一一解答，二人多所得，对其颇为钦佩。

齐风定好酒，这点莫涯知道，所以才会特意绕到归雁湖附近请客喝酒。

须知汴京城两样东西最闻名，一是芳华馆的美人，二是当地特产的兰生酒，酒香醇厚，是不可多得的佳品，莫涯特意找了一家有正宗兰生酒的酒馆请客，殊不知这齐风定虽好酒，但其实喝不出什么好坏，而且喝多了以后开始撒酒疯，而同样一起喝的几个纨绔也有点上头，听见旁人说起浮荷茶楼可以看归雁湖全景，说什么也要过去看看，这一群纨绔在汴京算是熟人，唯一没喝多的莫涯给了酒钱，回头时一群人全不见了，当即抹了一把冷汗，这里面可是有个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路痴，这要是跑丢了找不着，那他回家就完蛋了，挨板子还是小事，这位喝多了脑子不清醒，若是再城里闹出大动静就完犊子了。

等莫涯找着人时，这一伙纨绔已经惹到司徒九头上去了，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心虚，司徒九看薛先生的面子不跟他们计较，否则的话这几个纨绔好日子也到头了。

这会儿纨绔们酒醒了，齐风定喝多了倒地就睡，莫涯就找了个地方给他醒酒，一边问起季江南的打算。

“季兄弟此次是来参加群英会的吗？”莫涯迟疑了一下问道。

“不错。”季江南也不隐瞒，直接说道。

莫涯似乎有话要说，又有些踌躇，季江南见状转过脸道：“莫兄有话可直说。”

莫涯纠结了半晌道：“前些时日我在天风堡时曾听到过一些流言，说的就是你江州季家的一些事情，我不知真假，但此次群英会上，季家现任家主季怀远也应邀前来。”

季江南目光一黯，莫涯说的自然是他季江南杀兄弑嫂的传闻，去年腊月里，这则流言已经在江州附近传的沸沸扬扬，季江南一时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臭名昭着，也因此才有了他这近半年的奔波，季家之祸扯出黄泉天与浮屠秘库的纠葛，而后七剑门又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这则流言才没有在大肆传播，但在不少人眼里，季江南就是个杀兄弑嫂狼心狗肺大逆不道之徒，理应杀之。

他在外行走之时，多半用的都是江南这个旧名，为的就是避免一些麻烦。

杀人的不是他，但他必须把这个杀兄弑嫂的名头背起来，季怀远背负的东西已经很多，几乎是拿他自己的命来保全季家，保全季江南，即便季江南不能原谅他杀了季安承，却也不能看着他死。

季江南想杀了陈冽，了断与季家这段因果，但每次提及季怀远，他就会发现，他与季家的因果，已经很难挣开。

季家是一道锁链，捆绑着季怀远，而季怀远为季家，为季江南所做的一切，又是捆绑着季江南的锁链，谁欠谁的已经分不清了，成了一堆乱糟糟的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