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别离远去何时会(1 / 2)
杨花初生时,出在杨树枝。春风一飘荡,忽与枝柯离。
去去辞本根,日月逝无期。欲南而反北,焉得定东西。
忽然惊飙起,吹我云间飞。春风无定度,却送下污泥。
寄谢枝与叶,邂逅复何时。我愿为树叶,复恐秋风吹我令黄萎。
我愿为树枝,复恐斧斤斫我为椽榱。只愿为树根,生死长相依。
《杨花》
手里紧握宁晨远让人送给她的诗句。安宁拉紧黑骑士的缰绳,灵秀的眼望断迢迢路。
在那里,宁晨远他们被一支不小的骑兵护送,名曰护送,则是监视。
何以如此境地?一路行来数月,他们都是相安无事。
“公子!”安宁眼中有泪水,强忍追赶的心思。
宁晨远亦是紧握成拳,手掌中是安宁托小厮带回的诗词。
梅花一时艳,竹叶千年色。
愿君松柏心,采照无穷极。
《中兴歌十首 》
“宁儿,等我。”这次是他大意被大皇子诬陷。若不是李管事耗尽钱财,辽王岂会顺水推舟。
“公子、安姑娘一直在城门口。”李管事于心不忍还是告知宁晨远。
“我知道。李叔,对不住,是我拖累大家。”
“公子哪里话,是我等没用。”李管事很愧疚,自己没能保护好宁晨远。
今日一别,还能再见吗?
风沙起,安宁落寞地骑马进城,鬼使神差地来到之前宁晨远居住的地方。
这房子是他花钱买下的,现在却归属辽王所有。
还真是应了那句:厚颜无耻霸道成性!
“咦。这不是玉王妃身边的安御侍吗?好巧啊!竟然会再次遇见。”安宁淡淡地回眸,见到一张笑意猖狂的脸。
是二皇子耶鲁特旗。怎么到哪都有他们耶鲁家的人。安宁暗自沉吟,不想搭理他。
“呦呵!美人似乎有心思?不如说来听听。看看本皇子能不能为其解答一二!”
“多谢二皇子、臣女没有心事。”安宁讨厌他,不想过多接触,就拉过马僵打算往另一侧而去。
可惜,有人就是厚脸皮看不出佳人根本不想理会他。
“美人要去哪里?本皇子好歹是个皇子,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怎么?嫌弃本皇子不够有钱?”耶鲁特旗使了几个眼色,安宁被团团围住。
见状,安宁心头忽然涌起怒火。
宁晨远的离去让她悲愤无处发泄,眼前人是谁与她何干!挡路者就该打!
挥出手中剑鞘,安宁腾空而起。
耶鲁特旗众人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安宁立身于屋檐之上,刚才千钧一发之际,她想起了赵英。
她是安御侍,一切行为要都负责。她不能波及赵英,于是在信念一转间,她选择收起长剑。
“嘘!”打了一个口哨,黑骑士扬起前蹄,侍卫们吓得纷纷躲避。
耶鲁特旗怒视策马而去的安宁,气恼得甩鞭在侍卫身上。
“废物!”
安宁、今日让你逃掉,改日,本皇子会让你俯首称臣,哀求本皇子怜爱!
“好样的、黑妞儿!”安宁笑着轻拍黑骑士,马儿似乎听得懂她的话,嘶叫几声作为回应。
“我觉得黑妞儿更适合你。以后没人时,我就这么叫你,如何?”马儿又嘶了一声。安宁恼怒的心情一扫而空。
策马回到王府,又在马场溜了几圈方才回到内室。
赵英见她回来,欲言又止。刚刚她已经听到通报,安御侍回府的消息,也知道她在马场骑马散心的事情。
心中有愧,赵英也不知如何开口。
“王妃,臣女归来晚了,有罪,请责罚!”安宁忽然跪在地上,吓得赵英惊跳起来。
“阿宁,你干什么?谁说你有罪来着。你是我的人,我不定你罪。快起来!”
安宁顺着赵英的搀扶起身。眼眸一直低垂着,见她如此,赵英心里难受,鼻子一酸语带哽咽。
“阿宁、公子的离去,我知你难受!”安宁的眼神闪了闪,下意识的握紧手掌。
“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没有让你们再见上一面,我明知他入狱却没有告诉你、”安宁蓦然抬头,想起这几日赵英的反常,原来如此。
“王妃不必自责!你我都为阶下囚,何来有错之说。是安宁无福消受公子的恩情。但愿此生——”安宁想说再相见,却戛然而止。天涯各一方,要想再相见怕是难了。
荡子戍辽东,连年信不通。
尘生锦步障,花送玉屏风。
只怨红颜改,宁辞玉簟空。
系书春雁足,早晚到云中。
《别离怨》
“会见的。一定还会再见的。”赵英像是在安慰安宁,又像是在劝诫自己该放手。
“阿宁、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让王爷请旨,让你回去、你可愿意?”安宁看向赵英,她说得断断续续,安宁听得出,她是不舍她的。可若是能回去、她就得到了自由。
儿时的田园生活,放牛的小少年,在田埂间玩耍的假小子。
欢乐的时光历历在目。
想起爹娘沧桑和蔼的笑颜,想起安亭亲热绕着她“阿姐、阿姐”的叫唤。
多美好的场景!多温馨的画面!
可惜,眼前一切不过是烟云消散!
她长大了。现在是安御侍,是玉王妃的陪嫁随从。
她不再是那个逍遥自在的安宁。
夜晚、安宁躲在屋檐上,一口一口地喝着酒。草地上已经有好几个空酒壶。
赵英站在屋檐下仰头看她,梨花在身后担忧的望着。
“王妃、宁公子真的走了吗?”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嗯。”赵英心疼地看着买醉的安宁。
她一身红妆搭配金色腰带,在星空下显得沉静而神秘,那是她为她定制的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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