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命运(1 / 2)
“族长,这些年来我们一直被逼着给那几位神使上供,原本的经济以及积累的所有生产力都被无情地剥夺。”
“勒恩斯一族正处水深火热之中,大量人口被当做低价劳动力贩卖。整个星球也因降下神罚,能源在不断的枯竭,再这么下去,我们离举族覆灭不远了。”
书房内,本就不大的空间里挤满了富商政要,一个胡子花白,体态老迈的政客。对着正坐在办公桌上的恩特,话语紧迫的阐述。
接着又有人帮腔道:“对,恩特族长。这些年我们灭族的危机愈发加重,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您虽然实施了一系列的决策,使情况稍微缓和。但也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挽回现在的局势。”
“如今之计,只有再做出些改变,祈求神使慈悲,收回对勒恩斯星的惩罚。”接着又有人提出了意见。
此番一言论出,立马遭到了回怼。
“说的倒轻巧,你也不想想怎样才能收回神罚?”
“办法确实有……因为现在我们一族是对各神使上供,谁都给了好处。还没有归属,如果我们诚心投靠其中的一位,成为眷族。那样的话,其他神使也不会再为难我们了。”
“这确实不失为一种办法,可是…………”
“可是!别忘了是谁把我们害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们真是老奸巨猾,打的一手好算盘!”
在办公桌上沉默不语的恩特发话了。放下托着脸的手,微眯的眼骤然睁开,冷峻的面庞上透露着阴沉。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开口,但声音确确实实是他发出来的。
原本正吵作一团的众人,听到这冰冷刺骨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后,瞬间没了动静。
没有抬头看,似习以为常,等候恩特的指示。
站在办公桌前的那位老政客,离恩特最近。
“唯今之计,也就只有那种办法能一劳永逸,族长要为大局考虑……”
老人正说着,忽然停住,犹如那弹得过急的弦儿,突然崩断。
恩特缓缓站起身,走向众人,步步紧逼。仍然是没有开囗,就能讲话。一字一顿地直戳在场每位人的心。
“践踏着我们的族群,残暴不仁。掠夺着我们的财富,讥笑着我们的亏蚀,挖苦着我们的盈余,侮蔑着我们的种族,离间着我们的亲人。你们现在想的不是如何顽强抵抗,而是如何顺从这所谓的神!顺从这不共戴天的仇人!!!”
众人内心皆是一凉,面面相觑。随后,便陆陆续续的走了。直至最后就只剩下离恩特最近的老政客,还在愣神。
当清醒过来之后,留下了落寞的背影,也走了。
“唉,族长……他,背负太多了……”
良久,恩特重新坐回办公的位置上。继续去利用的自己经商能力去谋划接下来该怎么走。
在郁闷之中掰断了一根又一根的羽毛笔,接着又打翻了墨水之后,整个桌面都被弄脏,恩特对此也不管不顾。
面对这盘死局,根本就找不出任何破局之法。焦躁地他把身边的所有文案甩到地上,把那誊抄了各类账目的黄油纸揉成一团随意乱扔。
最后仍是急躁,随即就把各类纸张全部甩到了空中,像雪片一样任由它们飞。又转身向旁边的书柜,随意的翻找着。
“这本不是,这本也不是。就没有针对现在情况好办法吗?”翻找一通后书也被乱丢在地上。
发泄完后,恩特双目无神。迷茫之中,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掏出了那块父亲临走之前,不……确切来说是临死之前。给他的那块怀表。
死死的盯着它看,不禁一阵苦笑。
“要拿的起,还要放的下呀!”
他逐渐思绪放空,陷入回忆。
自那位天使降下神罚后,整个勒恩斯星像是被提前预谋好了一样。
他的父亲怀克惨死在那座宏大的教堂里,供奉着的神像被砸的稀碎,怀克就死在那片废墟中……
全勒恩斯星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在恩特这里就已经有人指使来抢夺族长信物,勒恩特族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在被众人推举为族长之前,谁拥有了族长信物,谁就是下一任族长。
而族长信物就是恩特手里的这块怀表。
恩特带着这块表一路流亡,最终还是寡不敌众,抓住并被幽禁起来。对方不想把事情做绝,又害怕他透露消息,就用刀生生地把恩特的舌头给剜了,丢在荒郊野外,让其自生自灭。
至此,恩特便失去了正常的语言能力。
在那里,恩特度过了人生至暗的时刻,身上各处创伤疼痛难忍,舌头又被剜割,想叫不出来,受尽折磨苦楚。这让他完全丧失了对生的希望,一心求死。
可偏偏近日来,滴水未尽,又饥又渴,连自我了断的力气都没了。这个时候,他的运气不知道是说好还是不好,没有任何猛兽来袭击他。一片黑暗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留给他的只有绝望。
最后,这场闹剧由教会以及各方势力平息,恩特也成功获救。
教会用他那莫名奇妙得来的“忠实的信徒”名号,以及从他的后颈直至腰间的小辫子,保全了他,并让他在教堂里好好修养。
想到这里,恩特垂下双眸,若有所思地看着挂在胸前的褐色格子领结。并将其取下,露出后面的机械部件。
这个世界的科技很发达,虽可以断肢重生,或进行改造人,和人造人。但所需的技术含量非常高。只有超能研究所和圣空星掌握最新的技术水平,是神赐予的荣耀。
在宇宙其他地方根本没法普及,更别说去触碰那份荣耀……所以恩特没法治疗。
恩特的舌头被剜割以后,丧失了语言能力。不过这个世界有助音器的存在,可以通过声带震动以及震动的波长,完全还原出佩戴者的声音,就连年龄增长产生的细微变化也能精确捕捉到。但有一个前提,就是需要佩戴者会腹语。
如果恩特还是在前世的话,肯定对这种行为有强烈的不解,甚至会笑出声。但现在他不会,在经历过真正的黑暗以后,痛苦与绝望已经完全蒙蔽了他的双眼,现在已经不太会笑了。
在修养身体的那段时间里,恩特苦习腹语术。有时候,他甚至会感到庆幸,那人只是将他的舌头剜割,而不是掐断他的喉咙。戴上助音器的那一刻起,他发誓将以另一种形式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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