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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立刻把布帛打开,数行红字迅速映入眼帘,当时情势必定甚急,对方手中亦无笔墨,这赫然便是撕下衣裳用血所书的信函——
“若想再见晁晃,明日巳时京郊驱风坡系马亭一晤,若此事教汝父得知,则晁晃必落挫骨扬灰之下场,汝亦无须赴约。另赏你大小二婢,若你能见此信,当是二人之功。”
魏无瑕紧握着“信笺”,浑身还在颤抖,但她到底是名门闺秀,心知进退,并未久留,随即便回到自己的院里,取了两枚首饰赏了婢子,又严厉吩咐此事绝不能泄露半字,否则她定把多话之人弄死。双婢得赏,十分欣喜,诺诺答应着退了。
厢房一片安静,魏无瑕心底却是风起云涌。
玄武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玄武的主子是连玉,这话必是他替他主子带的!
那皇帝又是什么意思?许她出城凭吊晁晃?大婢曾说若她想晁晃死而复生……难道晁晃尚未身死?但连玉为何要卖她这个天大的人情?
她左思右想,却始终不得要领,但却做了决定。无论晁晃是生是死,她都要过去一趟,亲自瞧瞧,这几年,他待她不薄,她舍不下他!
晚膳过后,不必魏夫人相劝,她亲自拿了鸡汤去找魏成辉。其时,魏成辉正与无均还有几名江湖男子在书房商量着事情。
她来的倒是时候。
魏军盘踞上京城内,慕容军却仍驻扎于京外皇陵山林,魏军粮草今日下午从地方到达上京,却遭连捷和慕容定带兵来劫,幸好魏成辉早有准备,后又亲自带兵增援,方才保住了粮草。此事,连玉似乎也不知,他后来匆匆带兵赶到,喝止了连捷二人。
粮草无恙,魏成辉也松了口气。见女儿过来,便暂放了手头军务,接过汤羹,倒是和颜悦色。
魏无瑕恳求出城拜祭晁晃。如今城门被魏军重兵严守,没有魏成辉的命令,谁也不能随意进出京师。
魏成辉一听,脸色便沉了,“你疯了吗?你到连玉军中去,岂非要他把你拿住当作要挟为父的人质!”
“老夫原来就奇怪,这连玉怎会如此好心派人过来通知为父晁晃的死讯,原来如此!好啊!”
魏无暇连忙跪下禀道:“爹,您误会了。女儿决非要到连玉军中去祭奠,女儿只是想到京郊往日晁晃与女儿常去游玩的一处所在烧些银宝。那方向能看到皇陵山谷,算是隔空凭吊一番。”
“爹,您就答应女儿吧。女儿心里再惦念夫君,也知人逝者已矣,怎会到敌军帐中求见,给爹徒添麻烦?再说,爹有成就大业之心,纵使女儿被捉,爹也不可能因此受到威胁不是?女儿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说着低声哭泣起来。
魏成辉怒容稍霁,心知她与晁晃夫妻一场,颇有些真情,旁边,那无均与无瑕虽非一母所生,但无瑕因自己母亲无男丁,自己虽是嫡出,但到底不如儿子,自小便有意与无均交好,无均往日也多有依仗无瑕,是以,也帮了几句,魏成辉如今对这与自己性情颇近的儿子相当看重,大有传己衣钵之意,最后,终答应了魏无瑕的请求。
翌日一早,魏无瑕便拿着魏成辉的手令出了城。她骗了魏成辉,她去的可不是一处什么游玩好去处,而是上京有名的乱葬岗——驱风坡。
当日,素珍便是被人冯少英与无量等人联手,密捉到此。
她远远便下了马车,不许家丁与婢女跟着,手挎盛满纸钱的篮子走了进去。
也幸得是光天白日,否则这里杂草横生,杳无人踪,阳光好像也照不进来,实在是阴森恐怖。
走了小半个时辰,快到系马亭之际,前方杂草咕咕响动,她心头一跳,不由得尖叫出声,背后,一双手探来,脖颈一凉,已是被紧紧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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