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1 / 2)

加入书签

“当然,”医生说,“他并没有中风。”

“这是怎么回事?”冯孝诚无从想像。

只有肖易明自己知道怎么回事。他犹豫了一下,写道: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在一片黑暗里被割了舌头。

王医生点了点头:“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了。人在极度寒冷的状态下,会出现精神紊乱的现象。比如明明已经快要被冻僵了,大脑却还发出错误的指令,告诉身体已经热得受不了了,于是被冻伤的人不但不会想尽办法取暖,反而会把仅有的衣物脱掉,加速了死亡。你说的这个噩梦,其实也是因为你精神紊乱而产生的幻觉。但是在你的潜意识里,却深深地相信这是真实的,所以尽管你并没有被割掉舌头,可还是无法正常地使用舌头来正确发音了。”

肖易明想了想,写道:可以进行催眠治疗吗?

王医生一看,不觉笑了出来。更为认真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倒是我遇到过的,为数不多的、主动提出催眠治疗的病人之一。”

肖易明用笔在刚才的问题下又加了两道着重线。

“可以,”王医生郑重地回答,“但是我不推荐。如果说精神心理学是科学当中一个比较特殊的领域,那么催眠就是精神心理学当中的特殊领域。关于催眠一直争议不断,它似乎可以解决很多精神、心理方面的疾病,但是实际效果……很难说。但是至少在学界还是有一个普遍的认知,那就是催眠师不等同于心理医生,更不等同于精神医生。催眠的实质就是给被催眠者以心理暗示。在国外有一些晚期的癌症病患会选择催眠治疗,实际上只是让他们自己觉得好了一些,但身体仍然在一步一步走向死亡。所以我个人认为,催眠只是掩盖了问题、修饰了问题,其实并没有真正地解决问题。当然聊胜于无,实在没有其他希望,那就只有用催眠。”

肖易明不由得想起了蒋衡宇——那个为了让死去的姐姐重回人世的可悲男人——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催眠高手。他用催眠害了好几条人命。

一想起那些惨死的人,肖易明也开始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办法了。

王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总之你不要太着急,尽量保持心情愉快。大家都这么关心你,我相信你很快就能自己想开了。如果有需要,再进行一些心理咨询。不要想得太严重。”

送走了医生,冯孝诚要去扶肖易明躺下,肖易明摇了摇头。刘时中知道他大概是有话要说,便把病房门轻轻关好。

肖易明写道:我想,那些女人是把发生在她们身上的遭遇让我用幻觉的方式体验了一遍。

四人终于明白了他做的是什么样的噩梦。

冯孝诚道:“这么说,即使还没有其她四人的消息,她们也必定死于同种手段了。”

崔晴想起了自己做过那个噩梦:“她们可能也不是要害我们,而是在一直想办法告诉我们她们的遭遇。”如果当时没有白马的那一声嘶鸣,体验者就会换成她,“也许……她们只是想让我们帮助她们。”

女人总是更容易产生同情心,白俐也很赞同崔晴的想法:“对。如果她们要害我们,不一定非得要让我们知道她们的遭遇。”

刘时中道:“是想让我们抓住杀害她们的凶手吗?”又问肖易明,“在她们制造的幻觉当中,你有没有看到凶手?”

肖易明摇了摇头。冷静了一下,手还是微微地发着抖:在那个幻觉里,四周始终是一片漆黑,凶手也一直没有说话。

刘时中问:“能不能想起什么特征?”

肖易明努力回想了一下,继续写道:我觉得他应该个子不高。因为他从后面揪住我的头发时,我几乎和他贴身反抗过。他的呼吸只及我的肩膀,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

这个身高很普通,没有多少指向性。如果没有其他更特别的条件,光凭这一点,有也等于没有。

肖易明也很明白这个道理,集中精神又想了一会儿,但实在想不出来了。只得苦恼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刘时中不放弃,肖易明现在就好比是那五名受害者的代言人,没有比他更详实的第一手资料来源了:“声音呢?你就没有听到一丁点的声音?”

肖易明想了起来,写道:他会不时地发出一声轻笑。如果再次听到相同的轻笑,我可能会分辨出来。

“除此以外,你有没有摸到一些触觉上很特别的东西?”刘时中进一步引导他,“或者特别的气味?”

肖易明一一回答:刚被关进去的时候,只摸到小阁楼的墙壁,没有什么特别的。后来我就被绑了起来,再也没有机会去摸索了。至于气味,他每次折磨完我……写到这里,肖易明顿了顿,忽然用力地把“我”字涂掉了,改写成,他每次折磨完她们,都会替她们处理伤口,会涂抹一种中草药的药膏。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