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丁晓南也笑道:“看不出来,你的嘴巴也会说人话嘛。”
肖易明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丁晓南拎了拎水晶烟灰缸,微皱了皱眉头:“还挺沉的,一下子砸下去还真能砸死人,好吧,就从这个开始吧。”
拿起小喷壶朝烟灰缸底部完全喷过。紫外线一照,只见底部果然有一大块发出蓝色荧光。
“哈,”真是得来不费工夫,肖易明想,“看来我们的运气还不错。”
丁晓南的惊喜很快被沉重的心情取代,又放下了烟灰缸。
“你不打算把这个送去你那个法医朋友那里?就算被擦洗过,提取不了指纹,但还是可以提取dna的。”
“如果没有凶手的dna样本进行比对,就算验出来又有什么用?而且我怎么跟他说?”丁晓南双臂大开地往沙发上一躺,“一时心血来潮就跟他要了发光氨在自己家里喷着玩,结果,哇,我家原来真的出过血案,凶器就是那只天天摆在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
肖易明眉毛一挑,不说话了。
郎煜宁守在病床前,脸色雪白地盯着满头纱布戴着呼吸器的妻子。他刚看过儿子的尸体,儿子血肉模糊的脑袋和破损染血的小西装还不停地在他脑海里闪现。他的双手在不知不觉中握成拳头,不能控制地在膝盖上颤抖不已:妻子的手术很成功,但仍然没有脱离危险。
一直陪他等候手术完毕的李萝也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话能安慰他。到了郎煜宁这个年纪,突然遭逢了妻伤子亡的不幸,几乎可以和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样悲痛欲绝了。而且她也有她的事要做。
“总编,”李萝轻声地说,“你就放心地陪夫人吧,社里面我帮你请假。”
郎煜宁红着眼睛点点头:“麻烦你了。”
李萝便放轻了手脚,默默地离开病房。
只剩下郎煜宁一个人,紧紧盯着昏迷中的妻子。他不能不回想起那张精心保养的脸在前天还扭曲出极其丑陋的表情,对他嚣张地怒吼。而当时的他,只是面色铁青地沉默。可是现在,情势已经完全变了。这个女人的生死如今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郎煜宁缓缓地起身,此刻他的身体里压抑着一股骇人的力量,他不得不放慢脚步来避免力量的突然爆发。他走到病床前,慢慢地低下头,双手撑在妻子身体的两侧。
“贱人!”他咬牙切齿地瞪视着妻子青肿的脸,“该死的人是你!”
话音刚落,右手便猛然抓住氧气管。只要轻轻地一拔,就可以造成氧气管脱落,女人窒息而死。
昏迷中的女人似乎也感觉到死亡的威胁,不安地蹙起眉头,发出模糊的呜呜声。像一只柔弱的小鸟在猎人的手中微弱哀鸣。
郎煜宁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放过她。她现在不一定就可以活过来,他又何必过早地冒险。
“你最好识相点,免的我动手,”他摸了摸那张令他憎恶的脸,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如果此时有第三人在场,也只会误以为他们夫妻情深,“不然,儿子的仇,我一定会加倍地奉还!”
女人忽然颤抖起来,呼吸变得急促,很快红色的危险信号亮起来,发出尖锐的声音。
郎煜宁邪恶地一笑。门外走廊上传来一阵纷乱地脚步声。他忽然又摆出一副惊惶失措的模样扑上病床抓住妻子的双臂,时而大叫着妻子的名字,时而发狂一般喊着医生。
医生紧张地赶入,护士们把他推出门外。一切都是意料中的剧情。
郎煜宁焦急地在病房外徘徊。当他看到周围的病人和其他的护士都朝他投来同情感动的目光时,就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但是他的焦急并不是装出来的,只是和别人理解的有差别。
别人都以为他希望妻子活下来,而实际上他在希望妻子能就此死去。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紧闭的门,可是他看不见有一道灰色的影子,像是拉长的烟雾从门缝里慢慢钻出,在他面前停留了一会儿,便如同蛇一般游走到他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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