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六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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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上每隔小段路就挂了盏宫灯,宫灯上头绘着梅兰竹菊,暖融融的烛光映出半透明的细棉纸,映着回廊外的皑皑白雪,显得昏黄而亮堂。

要过年了呢,华婉停下步子,紫貂毛领划过下颔,软软的滑滑的,像某人乌黑的秀发,也许明年的这个时候,她就可以回来一家人一起过个年了。华婉默默的想着,不觉含笑。

女子总爱攀比,总是感性,若是她晓得姜恪对她千恩万宠百般顺从,却不是为了她,他就不信这名看似恬淡温婉的女子能无动于衷。只要她乱了,还怕豫王府牢如铁桶么?姜恪提先察觉北静王大逆,父王来不及谋划,他就要把京城这潭子水搅浑,好到时浑水摸鱼。

见华婉果然停下了脚步,姜怍心底冷笑,只等她来问。

谁知,华婉只是微微侧过脸,眼角狭长上挑,目光冷冽而不屑,口中的言辞声音却是无比温柔:“劳你多虑。”姜怍微惊,见她准备走开,忙道:“她若真无转移,怎会任由北静王杀了你滕府满门?”滕思成揭发逆王,逆王起兵谋逆,滕府满门岂能好?战初,逆王以腾远侯为质企图挟制豫王,谁料豫王无动于衷,挥手进攻。

华婉步子不乱,端庄的一步步走开,既不见快,也不太慢。姜怍见她果真无动于衷,竟觉真看不懂她是真不在意,还是假装无谓,心下一急,大声道:“你可听说过顾惜?”

顾惜?顾家长女,命薄早夭,华婉倒是听说过此人,耳闻其为人低调,文采斐然,早时年岁少少的就有才女之名,可惜……不过,这与她家王爷有什么关系?华婉脚下步子不停,毫不动心。

姜怍大急,豫王府牢固的跟铜墙铁壁似的,华婉又轻易不出门,若是放过此次机会,就不知下次如何了,他高声道:“当年,顾惜与……”

姜怍话到一半,便听见有一低沉醇厚的男声打断:“哟,在这都能遇到二公子,久违久违。”随之走来一个身着竹青的男子,含着笑悠闲的踱着步子走了过来,见了华婉,与她微微颔首一笑,道:“王妃出来久了,长公主托我来看看……”

华婉见是承宪郡王,便笑着福了一礼,称了声表哥:“正要回去呢。”她正烦着姜怍这不依不饶样,李谙来得正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姜怍恼怒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强笑着拱了拱手道:“郡王回京有些日子了,咱们哥儿还没好好聚聚,改日府上做东,郡王务必赏脸。”

李谙心不在焉的看了他一眼,应付道:“好说,好说。”又转过头来,对华婉道:“不如一道儿走?”华婉自然没二话:“好。”李谙微微一笑,朝姜怍拱手道:“那便先告辞了。”

华婉不过是在开宴之时听有人远远的喊了声郡王,才知道传闻中的承宪郡王生的什么模样,适才几句对话,还是他们初次说话,实在算不得熟悉,李谙只一径走着,华婉便也不好开口,只是胡思乱想起来:方才他说长公主托他来寻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会否两人已是从前那般的光景,王爷知道了定然高兴,若是假的,华婉下意识的看了李谙一眼,此生身材高大伟岸,样貌英俊端肃,眉宇间有几分不羁,许是多年在军中养成了严肃的习惯,那抹不羁显得十分清浅。这样的人,想必是不会假托他人之口的罢。

不过几步,云锦殿便在眼前了。李谙停住脚步:“过不了几日便是雍唐八年了。”他自语般的说了句,英挺的鼻梁在瘦削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见华婉停下了,正听他说话,便轻松的笑了笑道:“不知王爷走前可说过什么?”

华婉抿了抿唇,道:“若到险要关头,全听郡王安排近身医仙。”临行前,姜恪是这么吩咐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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