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午小拾的十年?2(1 / 2)
春节过后,午小拾的父母来到向暖家提亲,把婚期定在了五一假期。接下来的半年就是忙忙碌碌地准备结婚事宜,拍婚纱,订酒店,买喜饼。由于买房子装修已经把双方父母基本掏空,向暖很懂事地提出婚礼从简,她只要了午小拾家一枚白金戒指,也不到星级酒店举办婚礼,婚礼的用车不要豪华车队,只要了一辆自己叔叔的马自达323当婚车,婚车没有花钱请人布置,是自己叔叔婶婶布置的,车上的所有装饰气球都是叔叔婶婶两个人用嘴吹出来的。旅行结婚是没钱的,今后再补吧!接亲的仪式也省了,当然,不安排接亲仪式主要是因为向暖不喜欢接亲离开父母家时哭哭啼啼的场面,她不知道从古至今新娘在接亲时哭得越伤心越好的意义——结婚前尽情痛快地把眼泪哭掉,这样结婚后就少流一点眼泪。女人真的不用太懂事,尤其在人生大事的时候,该走的程序一定要走,该花的钱一定要花,太懂事的女人不单委屈了自己,也容易显得廉价,被人看轻。没有人会永远记得你受的委屈,大部分时候人们只会记得自己受过的委屈。
向暖的父母都是部队出身,傻大兵自然没有那么多讲究。午小拾的妈妈是精打细算的财务,遇到一个不要彩礼、婚礼从简的媳妇当然求之不得。午小拾觉得挺对不起向暖,可他自己确实也没积蓄,工作开始就供楼,每个月2000元工资有一半给了银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拍婚纱选影楼时不顾向暖反对,坚持选了当时全市最好的影楼,拍了一套中等档次的婚纱照,婚礼时的新娘妆是由影楼提供服务的,他要让他的新娘在婚礼那天最美。
离领证的日子就剩2天了,向暖从办公室锁着的抽屉里翻出她的那些小秘密,用漂亮的纸袋仔仔细细包装好,是该安定下来了,她叹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来到车也给她过17岁生日的那个海滩,这里依旧是水清沙白,碧海蓝天,她走到大桥上,拿出那个漂亮的纸袋,右手伸直在空中,大桥上初夏的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她深吸了一口气,一放手,她深藏的秘密就直落下海底,无论她多么舍不得、多么怀念,都该结束了,就让大海带走她的初恋吧!
从此,不看,不听,不说,就能够代表着全部遗忘吗?
领证,办婚礼,人好像结了婚才真正是标志着长大了。婚礼安排在五一,那天向暖很美很美。向暖在酒店门口迎宾时,时不时地看看门外。五一车也会回来吧?他知道我的婚讯吗?如果知道,他会不会偷偷地在远处看着我呢?
不,车也没来,这时的车也在上海的医院里。
大学跟向暖分手后,车也追过两个女孩。他是帅气优秀的,可是上海大学里的女孩子也是优秀而现实的,这些女孩有更多的选择,像车也这样在上海没有根基的外地男生根本不是她们首选的对象。所以大学四年车也一直单着。
研究生没有考上,幸而他很容易地找了一份工作,把户口落在了大上海。就像同济是个和尚庙一样,车也工作的领域很难接触到合意的女孩。向暖春节看到的那个漂亮女孩是车也妈妈给他介绍的,他妈妈同事的女儿,两个人在春节处了一个月,彼此觉得不合适,就分手了。车也又恢复单身的状态。
一个人在上海打拼,辛苦而孤单,不像向暖在爸妈身边工作,起码不用担心吃喝住宿的问题,挣得的工资只管还房贷和自己零花。车也每天挤着地铁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通勤的时间来回就要三个小时。他所在的港资公司福利不算差,可他毕竟是个新人,工资也高不到哪儿去,他在上海的郊区跟人合租了一个老公房,这破房子单房租就花去了他每个月将近三分之二的收入,为了省钱他吃白水配馒头是常有的事。最穷的一个月,他口袋只剩一块钱,他用这一块钱坐公交到他上海的朋友那里蹭了一顿吃的,顶了两天。没日没夜的加班是多挣点钱的好途径,他是单身汉,也乐意挣这个加班费,所以单位里有加班老板全都安排给了他。
车也今年五一也照常加班,前几天就隐隐觉得肚子不太舒服,因为爸妈都是医生,他知道好像是阑尾疼,但也没时间去看。谁想这天早上他走到公司门口,疼得头晕目眩,一下子晕了过去,醒来时已经在医院。医生说要做手术,可他连一个手术签字的人都找不到,最后找了一个朋友来签的字。五一这几天都一个人躺在医院里,自己照顾自己,平时不觉得,可是这么多年一个人,此时他需要一个女朋友。
向暖的婚礼结束后,第二天晚上是回门宴,向暖所有的亲戚都来,午小拾父母第三天就要回老家了,所以也约着大家一起吃个饭。
四点多向暖化好妆准备叫上公婆和大姑姐出门时,看到他们和午小拾都坐在客厅里,气氛尴尬,向暖问道:“怎么了?走吗?”
婆婆脸色很难看地说:“我们不去了。小暖,有个事你们家做得太不厚道了,当初你写信给我,说首付的30万是你父母给你的嫁妆,那就应该是送给你们小两口的,怎么房产证上能再加上你爸的名字呢?我刚才让小拾把房产证拿给我看,本来高高兴兴的,一看我气死了!三个人的名字!这意思是我们小拾是倒插门女婿吗?我们也出了8万元装修,那也是我们的血汗钱啊!我们有没有说要加我们的名字呢?你家要是早说,那首付我们家来付,装修你们来出!”
向暖对钱本来就模糊,被婆婆这么一绕有点糊涂了,觉得好像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竟一时语塞,说:“不是的,我爸妈是认为小拾家里还有大姑姐,你们两个孩子负担比较重,所以想我们家来出首付的。没有让小拾倒插门的意思。”
婆婆越发不高兴:“你们要是早说,这个首付我砸锅卖铁也得拿出来啊!我要是拿不出那么多我可以先买个一房或两房啊,干嘛非要住三房?怎么能让我儿子受这种委屈?你们这是防着我儿子!外面人都知道你们家给买了房子,这说得不好听,叫做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向暖从没有听人这样对她说过话,她惊诧地看着婆婆,受过的教育告诉她,忍住,不能跟长辈顶嘴,更何况这是她的新婚,可是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午小拾在一边,他居然低着头没有吭声?那么他也是认可他妈妈的说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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