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日昏话谈十五年(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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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结束的时候风也越发的大了起来,远处天边似乎有大雨降落,连着风中也多了些凉意。

傅沄池裹紧了身上的衣袍,神坛下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已经不见了去。

“唉……”轻不可闻的叹气声,落九微微撇过头看了一眼傅沄池,此时傅沄池的脸上似乎多了几分无奈。

她在……无奈什么?

落九有些不明白。

但是那也不是她能管的,神明之子的事情,她不想管,也管不着。

落九对着傅沄池福了福身,然后轻声道:“我先回厢房了。”

说完,她裹紧了衣袍就下了神坛,九肖站在神坛下,等她一下来就给她披上了厚厚的斗篷,扶着她往厢房走去。

傅沄池站在神坛上俯视着这一切,目光里有着道不清的意味。

神坛下的银发男子看她站在上方一动不动的模样,有些无奈的踏上神坛,一头银发随着风肆意的飞舞着,一袭白色长袍光亮华丽,在日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辉。

他那裸露在衣袍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紫金色的眼睛里闪动着琉璃般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的根本不是真人似的容貌。

白色的长靴踩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心尖儿上,在那一瞬间,傅沄池也被他的容貌惊得有些发愣。

这种风仪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不分性别的美,惊心动魄的魅惑。

傅沄池知晓他是那般的倾国倾城,却从未想过会有一天她也会被他的容貌给折服。

她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的师傅一步一步的踏上神坛,最终站在自己的面前。

仰视,自己应该仰视面前的人。

但是他却半蹲了下来,平视着她。

“沄池。”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流水击打着石头发出的清脆的声音一般。

傅沄池微微低着头,嘴角抽了几下,最终还是轻声道:“师傅。”

师傅轻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将发冠旁边的碎发稍微的整理了一番,然后用袖子给傅沄池擦去额角的汗水。

祭祀是一件很费体力的事情。

神明之子需要歌颂着长长的一段祷词,然后为神明燃上一柱香,点燃神案蜡烛,随后需要在神像前献茶三杯,献茶后则需焚香迎神,为神明敬酌一杯酒。

敬酒完毕后掷杯筊请问神明的降临。(三圣杯表示神明降临),但因为神明不会降临人间,所以一切旨意由神明之子或道长传达。

神明既降,再敬第二杯酒。掷杯筊请问神明允诺否对神明有所祈祷者,等待神明回应后再敬酒第三杯。等神明之子持着圣杯掷杯筊问神明餐毕已否后,神明之子将双手捧持着金纸与爆竹,在神坛上三步一叩拜,自神坛边缘走向神像前方,拜供神明察纳。

最后燃放金纸与爆竹,证明此次祭祀结束,结束后神明之子大多会为神明舞上一曲“神明之舞”,来为这一次的祭祀做一个完美的收场。

“辛苦了。”师傅这般说道。

面前的傅沄池果然还是个孩子啊,在做完这么多的事情后,还是会累的。

傅沄池有些发愣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好像什么又不用说。

“早些休息罢,神坛上的东西归为师来收拾就好。”

道观里的人大多都是会一些术法的,但是师傅并不会教导傅沄池关于这些的东西,倒是苏酝笙学这些学得更多。

师傅似乎看出了她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笑着轻声道:“为师不允你学习术法,并非因为分清谁与谁的高低,你是神明之子,你应当学习更多稳定人心,处理缘劫,当你这些学得透彻,才能正式的去学习术法。”

说着,师傅站起身来,衣袖翻转,一切东西就好像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乖乖的寻找着自己应该待着的地方。

“师傅......”一般来说,神坛的收拾是不能运用术法的,无论严寒,都应该是由神明之子亲手收拾好。

师傅只是笑,“盖凡人之规矩而已,凡人之规矩非为师之规矩。”

那只是凡人的规矩罢了,凡人的规矩,可不是我的规矩。

这句话傅沄池记了许久,规矩是人定的,而他们生来就是为打破规矩而存在的。

师傅也不知道她理解了哪些,只是从神像面前的贡品里拿了个果子出来,张口咬了一口,“回去罢。”

傅沄池点头,然后裹紧了衣服,慢步下了神坛。

以往神坛下方应该有个瘦瘦小小的孩子等着她,但这次,却不知道苏酝笙去了哪。

......

落九在厢房里等了一段时间,不出她所料,果然没多久就有人敲门,落九想着以为是苏酝笙,谁知等九肖把门打开后,却是一个银发男子站在门口。

落九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对着他微微福身,“见过道长。”

“落九姑娘。”他将手中的长笛收了起来,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就好像是个风度翩翩的邻家白衣公子。

他衣袖一辉,九肖就直接晕了过去,倒在了凳子上,落九知晓他不会害九肖,也就不再询问。

她是记得面前这个人的,这个人在八年前,曾对着她许下一段祝福:

“吾许你后世无忧,愿君寿时,得遇有缘人。”

那时的她还想问他什么,但他只是轻笑,然后抱着那个孩子消失在了落九的面前。

“您......”她有些疑惑为何他会来找自己,但是面前的道长只是笑,然后道:“我想你知道酝笙是你当年捡到的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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