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牖中窥日(一)(2 / 2)
先主拂了赵家的意后,便遭了不测。此后,我主承了头人的位,赵家便又以公主的性命相要挟,胁迫我主供他赵家差遣。”
信笺在元帝手中被捏出一道褶皱来。
目光已落到最后一封信笺上,朱红的笔记刺目非常。
卞隶目光紧盯在琉璃盏上,“我主顾念公主安危,被迫顺了他们的意,此番来烟阳前他们却变本加厉,要我驱度寐国支持晋王为储。
我主深知此事利害牵扯甚多,不敢再隐瞒下去。
我国愿受君上的责,我主但求君上不要牵连了公主。公主自小随性,从不知这些事,这一桩桩一件件她都不知情。”
这日夜里忽起了大风,竟连四季常青、生长数年的参天古树亦受了牵连。紫宸宫内阁的珠帘声声作响,扰人安眠。
两个人影饶了路到假山处,晃眼再一瞧,却便不见二人了。
小厮握着烛台在前引路,一脚先踏进暗道,确认无误后方迎他入内。伸长了手向前够,欲探求更多的光,“小人想不明白,其实……头人既已跟了赵家,又何必如此折腾。”
闻之,卞隶抬眼轻觑了他,小厮心骤然一慌,打了哈哈应付过去,抽了个嘴巴子给自己,“小人哪懂什么大事,就随便发发牢骚。”
“晋王若成,头人也不过还是头人,得不到更多的东西。但晋王若败了,赵家势必要拉出我们来。”卞隶捻了把腕上的珠串,“说到底,这太子才是正统。别看我们头人也非正统,这夺位的人自己心里门清儿——名不正则言不顺。”
小厮心弦一颤,摆了个硬生生扯出的笑来,忙转了话语:“可这头人究竟是何意呢,为何要让大人备下这么套说辞,那西阙的君上知道了,不得问责咱们与赵家纠缠?”
卞隶忽顿住了步子,直直深望他,“你以为他真不明白里头的弯弯绕绕呢,不过是不愿意戳穿罢了。
对西阙君上而言,谁是驱度寐国的头人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头人是否臣服于他,臣服西阙。
甚至于,他或许早知道宫里那个并非真正的蓝斯音公主。可那又如何?和亲从来只为两国邦交,女子不过是和亲的工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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