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幺幺六章 解惑(2 / 2)
康安坐在床上,身上披着阿言拿下来的外衣,天边一角还有烁烁发光的太白星,他最多睡了一个时辰。
房间里,阿言和阿谨已经忙活起来了,阿言探头探脑问:“王爷方才有何吩咐?”
“本王出去走走。”说着康安就下了床。
“……”阿言看着憔悴疲惫的主子,腹稿打了好几个,没干说出口,很顺从的低头,“是,小的这就去取灯笼。”
阿谨和阿言一人一只灯笼,跟在康安后头,显然那灯笼是为自己准备的,他们家王爷夜可视物,不太喜欢依赖这些东西。
“许久没来了。”康安登上演武场,上手摸了摸立在中间的大鼓。
上一次他在附近练拳,好像过了许久,仔细算下来,也就是七八天前的事儿。
看来最近确实充实了不少,没往日清闲了。
回想了一下,自与解蔷订婚以后,围场行刺,秦楼冲突、邱融求兵、渠鞑起事、城南遇险、城东救人……到现在仅仅半个月,他参与的大事小事,比去年五年里整合起来还要精彩,他还客服了心里条件,骑了一次马,虽然最后差点把嗓子烧了,但也算得上是一次突破。
或许是闲不下来的解蔷总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情,看得多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被她带起来了。
康安活动活动筋骨,其实动一动也挺好的……
“明早你们就去挑匹马来吧,这么多年,本王也歇够了。”疗养了那么久,总不能再恐马了,实在不行就……再克服一下。
“什么,康安骑马去了?”昨晚的药力太猛,药里有安神的效果,导致解蔷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在得知康安有一起尝试骑马时,康安本人已经被搀扶着回了卧房。
解蔷赶到时,赵御医已经在康安的小腿上,完美地扎上了最后一根针。
“赵御医。”解蔷见康安脸色极差,权衡过后,选择退出房间,在外头等候赵御医。
赵御医也是一脸苦涩:“王妃……”
随后一声叹息。
解蔷问:“他是让马惊着了?”
“殿下也是自己吓自己……”赵御医还是那句话,“王妃也是过来人,您见过这样的士兵只多不少,若是不能自己走出来,恐怕,给在下一辈子的时间,也不过如此。”
中山之上,层林之间,鸟雀走兽少了,寂静就深了,尤其是山巅偶尔传递下来的钟声,涤荡人心神魄。
解蔷腰后别着鱼竿,把二爷系在老地方,钻进了山中最湿润的一方小天地。
“老头儿今日居然不在?”解蔷嘟囔一句,找个平整的石板做好,甩饵掉自己的鱼。
一时半会还不太适应龚榅被重新启用,老以为自己白天过来都能碰到人,今天这杆子也是拿来讨好他老人家的,既然如此,便自己上手,替他试一试手感。
直到天光收敛,解蔷一无所获。石潭里有鱼,就是钓不上来。
要回去了。
解蔷才动了一个念头,水里就来了动静。又是一次屏息凝神,解蔷使出浑身解数,用她那半生不熟的架势把鱼一下拽到岸上。
在满心满眼都在这唯一战利品上的时候,龚榅终于舍得回来了。
“你钓个鱼怎么也那么大个动静。”龚榅这熟悉的一身渔夫扮相,从老虎竽背后钻进来,还不忘吐槽解蔷的钓鱼手艺。
“头儿……”解蔷找他是有正事儿的,也不和他贫,“我问你个事儿。”
“嗯哼,你说。”龚榅在她旁边坐下来,悠然自得地摆弄自己的钓竿。
“就是,”解蔷想换个说法,换来换去,觉得还是直接点来得靠谱,“我直说吧,康安今天又去骑马了,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是结果还是那样,现在蔫蔫地卧床不起,是不是真的没救了?我和他住一块儿,他很影响我的。”
听完,龚榅翻了个白眼:“一口吃不出油麻馅儿,蔷儿,有的时候,强扭的瓜,就是不甜的。即便明王殿下克服了对一匹马的恐惧,那就代表他不恐惧战场了吗?人是复杂的,道道门往生,条条路向死,端看他的心如何去选,而不是你如何为他选。”
“……属下不知。”解蔷是来解惑的,却要带着更多的迷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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