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五)(1 / 2)
阿梧一直在弹《净心》,一直到了落宸阁,由人引进阁中,阿梧都没有弹完。
长恨月来了之后就和老顽固顾逢霖喝酒去了。期间长恨月来看了她一次,阿梧哭丧着脸试图求饶,长恨月冷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一百遍《净心》弹完,已经是三天之后,阿梧的手都已经僵了,手指疼得动弹不得。
房间门被吱呀一声推了开来,时辰是午间,许是起风了的缘故,吹进来了一地的棠梨花。进来一个茶白锦衣的男子,剑眉星目,薄唇带笑,“弹完啦,饿不饿,吃饭吧。”
阿梧呆着一时忘了手腕手指的疼痛,半天没说一句话。
顾逐差人先端了热水,让人收了案几上的琴,在阿梧面前盘腿坐了下来。
“弹傻啦?”顾逐轻轻笑了笑,“刚回来就听见《净心》,我就知道你肯定又惹长师父了,说说看,这次你又干了什么。”
顾逐说着,拉起了阿梧的手放在了铜盆中,小心翼翼地帮她按着。
阿梧面色一红,心乱如麻,赶忙又背了背《净心》,小声道,“我把他踢下船去了。”
顾逐没忍住笑了出来,一边轻轻地按着手,一边道,“像是你会做的事。”
阿梧听他这么说,原本觉得没什么,这下倒是害羞了起来,顾逐帮她按着手,她盯着顾逐,看得愣神。
“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顾逐将她的手从热水中拿了出来,又取来帕子替她将水擦了个干净。
阿梧傻笑着摇了摇头。
顾逐又命人取来药膏,仔仔细细替她抹了,阿梧内心开心得快要疯了,野惯了的性子使她生出一种想要把顾逐抱住的冲动来。待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些什么时,阿梧都觉得自己不知道害臊,巴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把饭送进来吧。”顾逐吩咐道。
“你腿麻不麻?我听他们说你弹了三天了,除去吃饭睡觉都在弹,腿恐怕早就酸疼了吧。”顾逐起身,转到了阿梧身后。
阿梧赶忙站了起来,“不麻不麻,我自己睡前舒筋活血了。”
嘴上是这么说得,阿梧却站都站不稳,若不是顾逐扶着她,她现在就在地上趴着了。
顾逐轻笑着摇了摇头,“长师父说你倔,我看是没错的。”
阿梧在心里将长恨月咒了个遍,为师不尊,肯定没少在顾逐面前说她坏话。
顾逐扶着她在凳子上坐下,饭菜刚刚放好,“我看你也拿不动碗筷调羹,干脆我喂你吧。”
“不用不用,让其他人来就好了,你刚刚回来。”阿梧一想到那个画面不由得臊红了脸,一想到顾逐顾逐喂自己吃东西,温温柔柔的样子,阿梧脑子都有些不清醒了。
顾逐轻笑道,“毕竟是长大了,也好,我还没去爷爷处,你先吃着,我晚些再来找你。”
阿梧点了点头,“那你快去吧。”
顾逐看着她红得像个煮熟的虾子似的脸,勾了勾她的鼻子,“小丫头。”
待顾逐走后,阿梧内心已经翻涌起了千涛骇浪,被他揉过的手如同有羽毛在轻轻拂着似的让她不禁有些荡漾起来。那声小丫头如同颗石头似的,在她的心湖里漾起层层涟漪。
阿梧捂住脸笑了出来,进来的丫鬟被她吓了一跳,试探着问道,“阿梧姑娘,你没事吧。”
阿梧憨笑着抬起了脸,“啊,没事的,没事没事,哈哈哈……”
丫鬟有个相好的,知道她这样无疑是少女怀春,捂着嘴轻笑了一声,“少主让我来喂姑娘吃饭。”
“好的,谢谢你。”阿梧静了静心,却还是忍不住喜上眉梢,眼角带上笑意。
用完饭后,顾逐没来,阿梧就在院子里溜达着消食。她在的地方叫栖凤,院子前后都种了棠梨花,眼下正是花季,满树的花枝开得热烈,清风一吹,白色的花瓣就随风飞了起来。
远远看去,落宸阁的百年梨花树也开得欣欣向荣,阳光柔柔的铺着,阿梧想起来顾逐给她的梨花糖,笑得痴痴。
“想不到顾兄看上去人畜无害,背地里还做金屋藏娇的勾当。”一声爽朗的男声将胡思乱想的阿梧拽回了现实。
阿梧侧身看去,同行走来两个男子,一个着黛色锦衣手指一把折扇,扇面作酒仙醉酒图。一个着绀青锦衣,瞧着她侧过身去还朝她拱了拱手。二人相貌皆是,不过执扇男子眉目间多了一份洒脱,而绀青锦衣男子则稳重些。
阿梧提步走上跟前去,朝二人拱了拱手。
二人瞧清阿梧,神色间多少带了些惊艳。
“在下苏清酒,这位是青山君。”执扇男子收了扇子朝阿梧拱了拱手,“我二位都是顾兄好友。”
知道是顾逐的朋友,阿梧便了然了,“阿梧。”
苏清酒看了看小院,又看了看阿梧,似乎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看着青山君笑了笑。
阿梧被他的笑弄得一头雾水,却是突然想起来似的道,“夙渊风流才子苏清酒,我听说过你。”
“哦?想不到我苏某人那么出名,能得姑娘记住,实属幸事,实属幸事。”苏清酒将扇子一开,轻轻摇了起来。
“怎么走到这里了。”顾逐在不远处看见三人,忙快步上前来。
阿梧看到他,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顾兄金屋藏娇啊。”苏清酒看顾逐步伐里都有些着急了,想来一开始也没想着寻他二人。
顾逐笑道,“清酒兄抬举我了,这是阿梧,长师父的弟子。”
整个夙渊当得落宸阁少主一声长师父的,也就长恨月一个人。二人一听阿梧的身份,忙又拱了拱手。苏清酒收起自己的玩性,正色道,“失敬失敬。”
阿梧摆了摆手,“没事的,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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