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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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冬抓着头发,一脸震惊。他的耳朵竟化成一双软绵绵的兔耳,与头发一同垂下。稍稍大力扯动,耳根还会传来痛觉。

他变成了一只兔子?

枕寒山正好进来送药,见到尔冬冒出一双兔耳,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神色很快回归平常。

“你本就是一只兔妖,我们所住之地,毗邻人类集镇,化成人形,能减去不少麻烦。”

枕寒山走至尔冬身旁,“人与妖开了灵智后,并无不同,是人、是妖都一样。”

枕寒山抚摸尔冬发顶,手指拂过兔耳耳根,竟让尔冬顿时觉得身体舒畅,只恨不得男人的手能与他绑在一起。

尔冬看着师父,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师父望着他的兔耳,神情忽然变得温柔。

“我和你一样,都是妖。”枕寒山说罢,食指轻触木床,床柱忽然萌生一片新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生长,渐渐变作一条藤蔓。

藤蔓轻轻地缠绕尔冬的指尖,像只小猫般蹭了蹭尔冬的手背。

“飞禽走兽、草木虫鱼之中有异能者为妖,人类之中也不乏异能者。二者本质一样,内化灵气,驱动五行,可移山海,呼风雨。”

尔冬手中的藤蔓渐渐萎缩,化成烟灰。

“其中奥义深远,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只用明白,即便你多了一双兔耳,与之前也没有区别。”

枕寒山低头,看到尔冬若有所思,问:“还不明白吗?”

尔冬脱口而出,“师父,你很少和我说这么长的话。”

枕寒山屈起食指,敲了下尔冬的脑袋。

尔冬吃痛地叫了一声,“明白了,明白了。”他揉了揉脑袋,问:“既然人与妖一样,为什么我们要变成人呢?”

尔冬心想,当只兔子也行,兔子体型比人小多了,相较之下,豆糕就大了。他一口可以吃完的豆糕,换成兔子来吃,能吃个一天吧。

“人是天道的宠儿,能化作人形,是所有妖类有了灵智的标识。”

“那为什么我突然间就变回去了?”

枕寒山垂下眼睛,“你生病了,身体虚弱,才会显现原形。”

“因为这里吗?”尔冬去扰脖子上的印记,然而又被枕寒山抓住手。

尔冬说,“我没觉得难受,又不痛不痒,任它长去不就好了?何况,我觉得这印子还挺好看的。”

尔冬扬起头,露出笑容,眼见师父再次屈起食指,正要往他脑袋上招呼而来,他赶忙收起笑容,捂住脑袋。

“我吃药!会好好吃的!”

尔冬咽下了药丸,傻乎乎地张开嘴,示意那丸子已经被他吞入腹中。

枕寒山见他吃了药,便走了。

尔冬有些失落地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他知道自己只是个闲人,可以花大把时间掏鸟捉鱼,但师父与素女不同,他们有正事,有很多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情。

尔冬无聊地扯了扯新长出来的兔耳,一旦新鲜感过去,他只觉得这双兔耳比原先的耳朵累赘。

外头的虫鸣鸟叫,还有池鱼跃出水面的声音都放大了不少,一股脑地往他耳朵里钻。

他被吵得头疼,爬回床上又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尔冬只觉得没有睡够,睁着惺忪的睡眼,躺在床上发呆。

不知是不是伤口还未痊愈的缘故,他身体的精力都被用去治疗伤口了,只剩下疲惫占据躯壳。

这种昏昏沉沉的状态持续了几天。

尔冬起得越来越晚,经常到了晌午时分,他才醒来。即便醒着,他也不知道做什么。

枣树上又长满了枣子,但没人去摘,最后被院子里负责打扫的傀儡剪去,腐败的果子成了泥土的养料。

一天,尔冬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昏昏欲睡。

头顶的果树掉了颗枣子,恰好砸中他的头。

尔冬一下被惊醒了,他才意识到自己竟又打了瞌睡。

他索性趴在石桌上,闭上眼睛。

又一颗枣子落在尔冬头上。

围墙上的炽锦见尔冬反应迟钝,终于不再矜持,跳下围墙,坐在他身旁的石凳上。

炽锦凑近,拎起尔冬的兔耳打探,忽然见尔冬睁开眼,他赶忙松开后,身子后仰。

“那个,你身体好了吗?我回了趟家,带了些东西给你。”炽锦把储物袋里的东西尽数倒在石桌上。

价值千金的生肌膏,滋阴补阳的北域雪莲,零零总总竟堆成一座小山。这些玩意,尔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当即拿起一盒药膏把玩起来。

尔冬不知道他手上这盒小物,比茂村所有货物累在一起还值钱。他摸摸盒子上嵌着的彩石,便把它丢回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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