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一声二哥(2 / 2)
女孩着实被这俩外表可人实则可怕的人吓到了,只好点头,把柜台处的监控调出来,别墅区向来人少,所以在过去半小时内只有三个人来买过东西,一个大妈一个中学生,另一个就是一个中年男子,长相普通、微胖、一米八左右的身材,买了两块蛋糕和三块面包,卢行然给那监控里的男人拍了照。
“他是怎么付款的?”秦桉问。
“他用的现金。”女孩小声说,这年头用现金的人很少,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他经常来买蛋糕?”
女孩回忆了一下,表情有些纠结:“也不是太多次......但是我见过他几次的,大概三四次吧。”
用现金付账、常来买蛋糕的中年男人确实不多见。
“对他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秦桉盯着女孩问,女孩皱了皱眉回忆:“他......他来买东西的时间都挺不规律的,我们营业高峰一般在餐点前后,可是好几次,他要么这个时候,就是下午,要么是我们快关门的时候,人都不多,而且都是在别人的休息时间、或者是工作时间,他看起来没有工作......”
“嗯,你回答得很好,现在不紧张了吧?”卢行然对于自己吓到小女孩还是很抱歉的,小姑娘点点头,眼中带上崇拜:“你们真的是警察啊?我以前看港剧里的警察都很帅,后来人家跟我说电视剧都是骗人的,警察才没那么帅,但我觉得你们比港剧里的还帅!”
卢行然骄傲地挑眉:“还行吧,今天我们来找你问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女孩抿着嘴激动地点头,对于自己能参与进这样神秘的案子十分激动:“知道了!我一定配合。”
之后秦桉买了两块蛋糕才和卢行然离开,一下午的调查接近尾声,两人回了队里,对那个被保安称为“程先生”的人展开调查。
系统内的脸谱上没有这个人的信息,他们又查了高鑫那个小区的户主名单,才找到那人的信息。
程民康,男,42岁,离异,育有一子判给了前妻,曾经营过始康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后因破产倒闭。
看到这里的时候秦桉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卢行然亦然,他看向边上的常乐婷:“立刻去查始康医疗。”
那个自称是被吕思岚借了钱的男孩叫华崇,左耳戴着一枚紫色耳钉,戴了副平光眼镜,大冬天只穿了件皮夹克,比燕十三高一些。
“你看,这是借条。”
上午的课结束后,燕十三把男孩儿带到教学楼边上的奶茶店坐下,男孩儿把一张纸推到燕十三跟前,上面确实是吕思岚的笔迹。
“她怎么会...借你那么多钱?”燕十三吃惊地盯着那张借条上用汉子写着的:四十八万元整。
“她赌博,当时她问我借钱的时候我朋友说她家里非常有钱,借她只是暂时应急,不可能还不上,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她一分钱都还不起;而且我实话告诉你,她外头欠的比我只多不少,我和她不是一个学校的,但也差不多听到些消息,你这个妹妹溜冰儿,你知道吗?”
燕十三放在桌上的手一顿,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华崇:“怎么可能?”
华崇挑眉:“这些你自己问她就行了,我的钱也是爸妈给的,都记着账呢,她让我来找你,说别给她爸和她大哥知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儿,你还得起么?”
燕十三诚恳地摇摇头,但眸中的纠结担忧与这一大笔钱无关,他一直知道吕思岚喜欢出去玩,吕莫沉管得不多,吕之清更是看不上这个女儿,所以吕思岚一直没有人管。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燕十三盯着华崇,华崇站起来,手指上勾着钥匙圈:“走啊,我带你去。”
燕十三一怔,华崇撇嘴:“别多想,正好我朋友在那儿当DJ,我下午本来就要去找他。”
华崇骑了辆摩托车,停在教学楼楼下,来来往往的学生都被这摩托车拉风的外表吸引了,纷纷驻足围观。
“给你。”华崇扔给燕十三一个头盔,燕十三刚想说自己这边有人可以开车,华崇就厌烦地用眼神催促他,燕十三转头看两个在边上十分警觉的保镖,叹了口气:“你们开车跟着吧。”
“先去学校东门那边,我要拿个东西。”坐上摩托车,燕十三心中有些没底,他双手紧紧抓着车两边的横杠,华崇低低嗯了一声便发动车子,排气管的声音几乎传遍校园,燕十三第一次知道原来学校里可以开这种摩托车的。
燕十三的助理办公室就在东门,他会在自己的办公室备一些东西,华崇在楼下等了两分钟,燕十三便抱着一件跟被子一样厚实的羽绒服下来了。
“你穿着吧。”燕十三把衣服递给华崇,华崇一愣,燕十三看向他单薄的皮衣,眼底有浅浅的嫌弃:“你不冷吗?”
“什么玩意儿啊,我穿着这个骑摩托车是不是太丑了一点?”华崇嘴上嫌弃,手却不由自主接过那件羽绒服,拿到面前观察,喋喋不休道:“好丑好丑......”然后把衣服套上了。
燕十三这不是第一次坐摩托车,但是第一次坐这种类似于赛车的摩托车,很多次华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动作都危险夸张,可能是想炫技,但燕十三一颗心提了起来,双手从座位边的横杠移到华崇腰上紧紧抓着,扯着嗓子喊:“你慢点开!”
华崇带燕十三到了一家很大的咖啡厅,他给燕十三介绍,白天这边是咖啡厅,晚上就是酒吧了,走进咖啡厅一路上没看见几个人,客人也是寥寥无几。
走到一个小包厢门口,华崇一把拉开那移动门,里面烟雾缭绕,吕思岚先是看到了华崇,表情倏然一顿,下一秒才看到了站在华崇身边的吕识,她狠狠翻了个白眼。
“思岚,出来,我有话问你。”燕十三表情算不上和善,甚至有些冷。
“你谁啊?华崇,这人谁?”和吕思岚坐在一起的看起来年纪不小的光头态度轻蔑地问燕十三,燕十三眸底没什么温度,他盯着吕思岚,没搭理那光头。
“吕思岚她哥,吕思岚,我去问你哥要钱了,他说没有?怎么说?钱你怎么还?”
华崇没给吕思岚留面子,靠着边上的门,一脸要债的匪气。
“你没钱你来干什么?”吕思岚瞪着燕十三,丝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
燕十三看了眼边上的华崇,又看了眼吕思岚,才开口:“你出来。”
燕十三的态度难得硬邦邦,不仅是吕思岚,连华崇也意外地看向他。
“滚啊你!”吕思岚的脾气上来,她咬牙切齿地对燕十三释放坏情绪,燕十三眨了眨眼,径直走进了包厢,那光头似乎还想拦,却被燕十三一把推开,别人不知道这个瘦瘦的男生有多大力气,那光头却被燕十三推得直接连人带椅子倒在了地上,他惊呼一声,肩膀磕到了桌脚,然后肥大的身躯在地上疼得打滚。
燕十三二话不说一把拉住吕思岚的手腕,强制着把她拉出去,吕思岚手脚并用地拒绝,就差上嘴咬,她声音尖厉地高喊:“去死吧你!!!”
燕十三还是把吕思岚带到了一个空包厢,“砰”的关上门,华崇站在包厢门口,倚靠着墙,笑着拦住吕思岚那群想冲进去帮她的狐朋狗友:“人家的家务事,你们多管什么闲事?”
“华崇说你在吸毒,这件事是真的吗?”
燕十三开门见山,把本疯狂反抗还想往外逃的吕思岚着实吓了一跳,她瞬间顿住了,表情迟疑而慌乱,燕十三只花了半秒钟就确认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到什么程度了?”
燕十三追问,吕思岚抬起头继续凶狠厌恶地看着燕十三,但此时已经底气不足,燕十三脸色发青:“你在外面一共欠了多少钱,吸毒到哪一步了,能不能戒掉?说啊!”
“关你什么事!”吕思岚突然尖声朝燕十三吼,她迅速转换方向想要往外跑,被燕十三一把扯住:“吕思岚!”
“滚啊你!你有什么资格喊我的名字!去死吧!”
吕思岚情绪彻底失控,她面红耳赤地冲着燕十三怒吼,双眼布满血丝,燕十三僵着表情:“如果你不说,我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大哥。”
吕思岚双眼流下绝望又可悲眼泪,她一边拍打燕十三一边嘶吼:“你敢告诉吕莫沉!我杀了你!不能告诉他,不准告诉他!!!”
“那你就把所有的事告诉我,现在我问你答。”
燕十三看着妹妹无力而崩溃的样子心中也不好受,吕思岚顺着墙滑下去,她有些恍然:“你问...你问...”
“吸毒多久了?”燕十三第一个问的就是自己最关心的事。
“半年...”
吕思岚回答完后燕十三的心脏猛然一沉,半年的话,瘾已经有了......
“外面欠了多少钱?都是怎么欠的?”燕十三压着愠怒和失望继续问。
“赌博...上次大哥还了几十万,我不敢说...我借了高利贷,我不敢说我欠了一百多万,你不要告诉大哥......求求你,别告诉大哥...”
吕思岚的情绪变化很大,此刻她突然跪着挪到燕十三跟前:“别告诉大哥,好不好?二哥!二哥!我叫你二哥,求你别告诉吕莫沉!”
燕十三目光发着灰,他声音哑着:“你起来,毒.品都是哪儿来的?”
“买的,朋友介绍买的...”吕思岚垂下头,她自从第一次发瘾后就知道自己死定了,她不应该吸.毒的,什么都可以碰,可是这个不能碰,那种完全失去理智的瘾上来之后,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可能别人让她杀人,她都会去杀;其实她后悔了,可她不敢跟任何人说。
“现在呢?频率。”燕十三弯下腰把妹妹扶起来坐好,眼睛发着红,他从吕思岚脸上看到了恐惧、看到害怕,这让他没办法再对她强硬。
“我很克制了,我半个月......才碰一次,可是我忍不住,我就快忍不住了啊哥呜呜呜呜......”
吕思岚第一次抱着燕十三哭,燕十三抚摸着她的头发,心如刀绞。
小时候长大的地方有人外出打工,回来染上了毒瘾,燕十三到现在还记得,那人握着菜刀跑进村里毫无目的地乱砍,那时候他七八岁,奶奶抱着自己逃,但奶奶弯腰驼背,个子小,根本逃不过那个毒瘾发作的人。
奶奶硬生生受了那人一刀,砍在脸上,瞎了一只眼睛。
燕十三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场景,奶奶脸上全都是血,村里没有人敢出来,那个人又举着菜刀去砍别人,燕十三拼命地哭拼命地哭,但一直到晚上,镇里才派了医生来村里给受伤的村民包扎,奶奶摸着燕十三的头,用朴素的方言说:“不哭不哭,奶奶不痛。”
燕十三眼里含着眼泪,盯着抱紧自己哭得几乎快失去神志的妹妹,他深深呼吸,把自己的难受压下去:“别哭了,我会想办法,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不要和那群人玩在一起了,我去打个电话。”
吕思岚紧张地拉住燕十三,双眼带着慌乱,燕十三安抚她:“打给我朋友的,不是大哥。”
吕思岚半信半疑地放开燕十三,燕十三走出去,发现自己的两个保镖已经跟了进来,他对他们道:“看好思岚,我去打个电话。”
燕十三走到咖啡厅边上通往后厨的通道,现在不是餐点,这时候这边一点人都没有,燕十三掏出手机,给秦桉打电话。
秦桉很快接了,声音通过电波传过来,显得低沉亲昵:“嗯?怎么了?”
燕十三盯着咖啡厅故意做旧的工业风墙皮,吸了吸鼻子,稍不留神眼泪便迸然而落,他急促地呼吸一声,那边的秦桉意识到不对劲,声音紧张起来:“怎么了十三?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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