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眼金睛(1 / 2)
云连和严正开面对面坐在连公馆客厅的沙发上,就前几日的西药风波做了和解。沈秋儒和连人俊一人一侧陪坐在二者身旁,家主连仁君倒是没有露面。
云连后退一步,以一点三倍的价格把货原封不动地出售给天寿堂。严正开为失信违约一事深表歉意,而后又以连人俊为保人从云连那里新定了一批药品,隔日交付定金。
云连伤寒还未好透,中气不足,惜字如金,和前几日张扬跋扈的模样大相径庭。严正开见他没再为难自己,暗暗松了口气,还道是连人俊面子大。
严正开走后连人俊从厨房端了碗汤羹模样的东西摆到云连面前。
“听秋儒说你得了风寒,给你做了点补身体的,喝了吧。”
“不劳费心,我已经好了。”
“声音都哑着,怎么算好了?这东西看着简单,其实很养嗓子,喝了它能舒服点。”
云连往碗里瞅了一眼,见是拌了鸡蛋的面糊,零零星星还飘着些葱花。
“哟,人俊兄,你这是从哪学的手艺?”一旁的沈秋儒觉得新奇。
“这哪算什么手艺,面粉和鸡蛋和成的羹罢了。小时候父亲常做这个给我们吃,看多了也就学会了。”
“这看上去可比姜汤好喝多了,正好给小云暖暖身子。”沈秋儒扭头见云连对着面糊兀自发愣,拍了一下他的大腿道,“怎么了?不爱喝我可要喝了!”
“啊,哦……”云连回过神来,端起碗凑到嘴边。
“过来点,挨着茶几喝,小心别蹭到领子上……对对,就这样……”
连人俊若有所思地正对着二人,眼看沈秋儒把着云连的手腕将他从沙发里拉起来,而云连很顺从地随着他的力道凑到茶几前。
沉默了半晌,他轻咳一声道:“那日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是气急了才口不择言。”
“你说什么了?”云连头也不抬地一口口喝着面糊。
“忘了就再好不过了。”
“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事到如今我除了忘了还能怎样?”
“什么?你打了小云?”沈秋儒闻言大惊,“怎么回事?人俊兄,这事你怎么没跟我提起过?”
“谁打你了?这话可不能乱说!”
“你敢说你没动手?”
“我……可那是因为你先……”连人俊看着云连那张佯装受伤的脸,突然间身心俱疲,抓起沙发上的报纸狠狠往茶几上一摔,“那你想怎么样?我也跳进鱼缸去喝几口水行不行?”
“连少爷说笑了。”云连喝完最后一口面糊,把碗底翻过来对着连人俊,“我不是个记仇的人,你也没做什么很对不住我的事,充其量不过是碍事,碍事又惹人厌罢了。你诚心道个歉,我心里也就舒坦了。”
“你……!”
“谢谢你做的补品,味道很好。”
吃过中饭,云连赶着去码头做事。沈秋儒有些工作上的事要找连仁君商量,得留在连公馆,于是便拜托连人俊送云连回去。
云连本打算自己走,但又懒得推辞,就这么上了连人俊的车。
车里隐约弥漫着一股草药的涩味,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药材。不过这味道并不难闻,反而很有些安神的功效。云连刚坐下没多久就开始昏昏欲睡。
就在几乎要进入梦乡的当儿,连人俊突然开口。
“你倒是很听沈秋儒的话。”
云连花了许久才又重新转动起脑子,听出对方是在说自己被沈秋儒拉来连公馆和解的事。
“算你狠,知道我受不了他。”
“受不了?我看你是喜欢他吧。”
云连扭头神色古怪地看了连人俊一眼。算不上恼怒,更类似于惊讶或者疑惑。
他知道自己对沈秋儒是有好感的,正因如此所以受不了。可喜欢又是什么呢?
如果陆承璋包养戏子算喜欢,那这样的喜欢他是不需要的。
连人俊见他不承认也不反驳,轻笑一声又接着道:“如果你真的对秋儒有意思,我劝你还是趁早收心。”
云连发现自己真是不能跟连人俊独处太久。不管一开始气氛多么和谐,只要对方开口,三句话以内准能令他感到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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